他微微垂眸,看到的就是江小桃紧贴邵锦兰后背的破碎身体。
如果不是她的一只手已经断掉,另一只手脱臼,说不定此刻已经把双手放在邵锦兰的肩膀上了。
断裂的脚趾在地上留下一道道不太容易察觉的血痕,但这样状态的身体,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悄无声息从那头突然移动到他们身后的。
林深眯了眯眼,朝远处看了看。
田松杰同样在观察,但也没有什么发现,“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那个怪物也没有醒,感觉不像是它搞的把戏。”
“……嗷……哦……嗷……嗷……哦……”
大半都裸露在外的舌头还在拼命地动着,尽管已经不能准确发声却也没能阻止江小桃不断重复着类似的音调。
从脑袋破开的断面上,能清晰看出里面肌肉的拉扯与伸展,也能看到下颌骨的晃动带动着别的已经碎掉的骨头轻轻摩擦。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如此近距离去观察的画面,就算是恐怖片里,林深觉得也没有镜头细致到这种程度的东西。
接着他就听到邵锦兰很急促地呼吸了一下,死死抓着他的手,鞋底蹭在不平整的泥地上面,往前费劲地挪了小半步。
紧绷身体的邵锦兰微微前倾上身,尝试着跟身后的江小桃拉开一定距离,而此刻她后背上已经全是冷汗。
汗水混合着恼人的潮湿水汽,让她浑身都不舒服,再加上背后不断飘过来的气味,她感觉盯着地面的双眼都有些发晕。
不过好在这种轻微的移动似乎并没有引起江小桃的注意,她依旧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不断活动着自己的下颌骨,试图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
“深哥,她……这还算是活着吗?”
听到田松杰问这个问题,林深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摇了摇头。
眼前的画面与身旁的田松杰,让他有一瞬间梦回了深海艺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