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善宜再次发现她说话处事当真是漂亮极了。
就像现在她坐在下面,看着她的双眸无比真诚:“娘娘今日瞧着比宫宴那日越发有气色了。”
“想来是当时初入京中思念远在北境的武安侯吧?”
“娘娘年幼,臣女当真是心疼娘娘。”
南善宜笑了笑,态度平和:“你有心了。”
却很快话锋一转,似是随口一问:“不过你真的不知道本宫入京,多亏了你父亲吗?”
这位温小姐是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在深闺的无知女子,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温雨桐面上的笑容一僵,眸中先是慌乱,随后很快冷静下来:“父亲待陛下忠心无二,自然是想选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与陛下相配。”
“娘娘出身于大晟第一将门南家,是同辈里唯一的女儿,父亲是帝师沈相,兄长是神策军将军,这普天之下,没有人比娘娘更尊贵了。”
看着她低垂的头颅,南善宜眸色不明,恢复如常后她柔声道:“原来是本宫误会温大人了。”
温雨桐这才敢抬头去看她的神色,见没什么异常才将将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担忧,心里的打算从未停歇。
下一刻,她就听见上面的人感慨道:“你父亲的事本宫也听说过一些。”
“继室久病卧床,偌大的温府都要由你一人打理。”
“还要为你父亲的事忙前忙后,真是辛苦你了。”
许是因为这段话,温雨桐低垂的眼睛里眸光一闪,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觉得也许她可以利用年轻皇后不知世事的善良。
于是面上露出一抹心酸苦楚却强颜欢笑的模样:“为人子女,这些都是臣女该做的。”
这句话没有否认长安城里她父亲的传言,间接承认了她的不易和辛苦,也间接表明她和温自仁并不是在一条战线上的,她并不赞同他的为人处世,只不过是碍于为人子女,不能忤逆。
若南善宜对温自仁心有芥蒂,她说这话何尝不是在表忠心,表立场。
南善宜轻轻拨动着手腕上的红玉镯子,她毫不怀疑,若有朝一日温家倒台,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为人子女,孝为先的人会第一个踢开温家而脱身。
垂眸敛下内里的思绪,再抬眸好像是隐隐约约的同情,目光落在温雨桐素雅的衣衫上,南善宜朝一旁的银燕招手道:“本宫记得是不是有几匹上好的云锦。”
“你收起来送给温小姐。”
说完看向温雨桐道:“本宫觉得那料子很是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