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衣袍下跪请罪:“都是属下的错,请娘娘责罚,求娘娘不要误会陛下。”
他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出来,南善宜听后沉默了一会,最后却只是平静的让他起身:“不是你的错。”
目光落在窗外,声音悠远:“我和他之间或早或晚都会走到这一步。”
她原以为只要稀里糊涂的活着就能将这平静美好维持的久一点,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就像一座漂亮的宫殿,外面看起来美好华丽,内里早已经腐朽生虫。
若是有人从外面轻轻一碰,美好平静的表象就会破裂,露出里面早已经破败的根基。
哪怕没有人从外面碰,不需要多长时间,也会自行坍塌。
她不是不信他,她不信的是身处皇位的他,都说帝王九五之尊,万人之上,可她知道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自古文臣和武将之间都是难以破解的死局,根据千百年的历史,手握重兵,功勋卓着的武将都会遭到百官的忌惮构陷,帝王的猜忌打压,好像无一例外都不得善终。
而现在,无形中有一双双手推着南家走上了和他们一样的路,将南家推到这些臣子的对立面,最后推到帝王的对立面。
帝王和臣子本就是极其错综复杂的关系,有忠君不二的誓言,也有权利的博弈。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背负着的是一个王朝的未来,他作为帝王必须站在那里平衡着各方的势力,适当的妥协取舍,是为了得到他们更好的辅佐和忠诚。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南善宜自认为她没有一个王朝的分量,一人和一个国谁重,不需要犹豫。
她知道他是一个好皇帝,他不会为了儿女私情置王朝于不顾。
站在他的立场,她理解他的妥协和退让,而站在她的立场,南家于她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她也不会动摇她的选择。
就是因为知道他肩负的责任太重,若一定要舍弃其中一个,答案显而易见,所以她才不敢将信任交付。
她没有他那样伟大,她只想保护好她爱的人。
将手臂搭在桌沿上,将头埋在上面,任由泪水打湿衣袖。
虽然早就做好了既然分不开,就要和他一起为难的走完这艰难的命运的准备,可真到了面对两人之间的处境时还是会痛苦不甘。
忽然有些喘不上气,心口绞痛,南善宜将另一只手压在心口,面色惨白。
她多希望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人,礼度只是儒珍一个人的礼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