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宫内,香炉里燃着安神香,烟雾缭绕,却驱不散楚倾歌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楚倾歌一身素衣,坐在桌案前,纤细的手指握着狼毫,一笔一划地抄写着经书。
窗外阳光明媚,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但这热闹的景象,却丝毫映照不到她的眼中。
她纤细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狼毫笔,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像极了此刻她混乱不堪的思绪。
这些日子,关于萧景煜夜夜笙歌的传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后宫。
楚倾歌不是没有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什么「皇上今日翻了李美人的牌」、「皇上赏赐了柳婕妤一对南珠耳坠」……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心。
一声苦涩的笑从楚倾歌的喉咙中溢出,在空旷的宫殿内显得格外寂寥。
讽刺,锥心刺骨的讽刺,像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如今还尸骨未寒,而他,孩子的父亲,却转身投入了温柔乡,将所有的悲伤抛诸脑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的薄情寡信,冷酷无情,杀伐决断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在楚倾歌的心上,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曾经那个温柔体贴,与她海誓山盟,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萧景煜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如今梦醒了,只剩下冰冷的现实。
难道说,曾经那个与自己互相依偎、温柔缱绻的的另有其人吗?
白芷端着燕窝粥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看着楚倾歌这副模样,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自从楚倾歌失去了小皇子后,除了抄经念佛,几乎闭门不出,整日里不思茶饭,又消瘦了许多,看得白芷心疼不已。
「娘娘,您已经抄写了三个时辰的经书了,还是歇息片刻吧。」白芷放下燕窝粥,心疼地看着楚倾歌,轻声劝慰道,「您这样下去,身子会熬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