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携安夜半还为孩子忧心,而岁岁却早将耳不耳朵的抛之脑后,裹在被子里睡得香甜极了。
沈携安望了他一眼,又是一阵叹息,帽子若是也遮不住,他便只能关了医馆,领着岁岁去极北之地,找到白狐的族群。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有了几分不忍的微动,这是他最下下之选,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将岁岁送到那里去。
毕竟,白狐一族能接纳小白狐,却没法接纳他一个人族,到时他与岁岁就只能分离,天遥地远,余生恐怕再也不得相见了。
……
次日一早,已到了平日该起床的时辰,但外面的天色还透着黑。
岁岁揉揉眼睛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沈携安睡得晚,此时还紧闭着眼睛沉眠。
屋里黑漆漆的,岁岁眨眨眼睛,看见了睡得安详的沈携安。
往日岁岁都是在竹生床上醒来,只能看见呼噜震天响的师兄,看不见师父。
一醒来就有师父,不必每天早上出逃的岁岁闲了下来,小小一团不怕冷地坐在被子上,忽然感觉脑袋热热的,他伸手一揪,揪下来一顶红色帽子。
岁岁觉得自己脑袋都被捂成刚出锅的馒头了,热气腾腾的,而且耳朵还痛痛的。
岁岁摸了摸昨天新长出来的耳朵,觉得新耳朵不好,会疼。
耳朵可不可以变回去呢?
他伸手按着耳朵,想把它们按回脑袋里,岁岁还为此努力地憋着气,满心的要耳朵快变不见。
结果,努力着努力着,耳朵就真的变没了!
岁岁喜滋滋地摸了摸自己顺溜的脑袋瓜,躺倒在床上,小短腿一伸,小胳膊一搂,八爪鱼似的缠住沈携安蹭了蹭。
被软乎乎的小胖脸蹭着,沈携安悠悠转醒,睁眼便看见一片黑,是岁岁乌黑的头发。
耳朵呢?
沈携安惊地瞬间清醒,猛地抱起岁岁坐了起来,端着岁岁的脑袋左看右看,那对毛绒绒的耳朵确实已经消失不见了。
“岁岁,你的耳朵呢?”沈携安低头问他。
“不要。”岁岁摇摇脑袋,他不想要耳朵,耳朵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