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安慰大家道:“奶奶,娘亲,三婶,你们不要怕,今天黄师爷来我们家不过是想顺些钱财,这说明我和小姑父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你们放心,过不了多久,卢大人就会把爷爷、爹爹、伯父他们放回来了。”
话虽这样说,其实沈梦心里也没有底。她最担心的是卢大人狗急跳墙,把他们全都杀了,来个先斩后奏。
幸好卢成行虽然是个无法无天的,却丝毫没将沈家这些女人孩子看在眼里,而黄师爷回去也不敢提自己在沈家被个小丫头用话拿捏住的丢脸事。
沈梦想着那个狐假虎威的黄师爷,真是又蠢又笨,不知道卢大人上哪儿找来的,她怎么觉得那黄师爷好像特别恨他们沈家呢?
第二天云修武来的时候,沈梦就拜托小舅舅调查一下那个黄师爷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这样恨他们沈家。
就在黄师爷带人来沈家的第三天,沈家门前又来了人。不过,来人没有进门来,只在门口嚷嚷着要退婚。
沈梦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大堂姐的未婚夫许家来人,要退亲的。这也不奇怪,家里多年的姻亲这个时候都要跟他们撇清关系呢!更何况那刚刚定亲的许家。
容氏打开门,将许家送的聘礼连同婚书都扔了出去,又请门口的衙役帮忙把孙女的婚书和八字取了回来。
那许家看门口的衙役对沈家还颇为礼遇,不觉有些迟疑。县里不是都在传沈举人在乡试上作弊,还买卖试题,沈家一家要完蛋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大像啊!
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许家取回了婚书和聘礼,也就和沈家断绝了关系,放心地走了。
沈梦担心地看着堂姐沈月,怕她难过,却不料沈月反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面对祖母婶娘的疑惑,她才轻声道:“听大哥说,那许家的少爷不是个好的,为人轻浮,是青楼的常客,家里已经有好几个通房了。”
容氏一听,立即就怒了:“什么?你娘当初挑挑拣拣的,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家?
就看人家有钱是不是?她到底是找女婿还是卖女儿?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她生下你来,我都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你亲娘?幸好现在退亲了,要不然可不是要把你往火坑里推?这个惹祸的蠢女人,家里的祸事全是她惹回来的,当初就该一封休书休了她!”
云晚娘和郭氏也暗自感叹,对沈月来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沈家能不能平安渡过。
紧接着,云修武又来了,虽然没有大牢里沈家男人的消息,但却将黄师爷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原来,那位黄师爷就是之前向大堂姐提亲被拒的那个秀才,曾经给人当过师爷的。因为他经常背着主家收受贿赂,被主家发现以后撵了回来。这次卢成行上任没有带师爷,被沈嘉齐拒绝后,就请了舔着脸往上贴的黄师爷。
听到这些,沈家人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不知道当初顾氏都选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东西。
之后,云修武几天就来一趟沈家传递消息,可惜的是云家住在县城里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消息也可以算作是好消息了。
皇宫里,卢军演跪在地上,心下颤抖,知道这次的事情只怕惹恼皇上了。但他不能认啊,这么大的罪认下来,卢氏一门怎么担当得起?
“皇上容禀,那李明生与沈嘉齐有姻亲,就算不是贿赂也有私情……”
卢军演还要说下去,谢昊很干脆地说有了两个字,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谢昊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证据!”
卢军演头冒冷汗,心里真是后悔死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侄儿走的时候不是跟他说得好好的,让他拉拢那个沈嘉齐的吗?怎么他不但没拉拢,反而要把人家满门抄斩?好吧,他也有错,看到侄儿已经把事情办成这样了,又确实是一个打击周家和二皇子一党的机会,他和大殿下一商量,就激动了。他们以为只是个举人,就算皇上曾经很赞赏过那个沈嘉齐,也不过是个寒门举子罢了,至于许之轩和李明生,为官多年,难道就真的那么干净?总能找到证据的。他现在请求批复的也只是沈嘉齐乡试作弊一案,还没到许之轩和李明生呢,皇上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卢军演脑瓜子不断地转着,仔细筛选着哪些确有实事可以当作证据的。
“经调查,李明生之子,去年泸州乡试举子李瑞,在考试完毕之后第五日曾拜访过许之轩大人,并送上了默下的试卷,而后便志得意满地回合江县了……”
谢昊冷哼一声道:“你不是说许之轩早就把试题给李瑞和沈嘉齐看了吗?那他又何须在考试后才把试卷默下了给许之轩看?他早早的写好了让许之轩给他修改了不是更好?”
卢军演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哼!那沈嘉齐真要早就知道了试题,他至于经史部分错那么多吗?他只要经史部分稍微好上一点,他就是当之无愧的解元!卢军演,直到现在你都还想着欺瞒哄骗朕,想要冤杀朕的栋梁之材是不是?朕告诉你,要是沈嘉齐真的死了,朕就让你卢氏一门为他陪葬!”
谢昊怒了,倒不是他真的就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