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脸上讪讪的,但随即又强笑道:“一家子亲戚,哪儿能忘了呢!想当初安哥儿在江阳府赶考的时候,我家老夫人太夫人可是将他当亲孙子亲曾孙一般看的呢!”
当初陈家老夫人太夫人对安哥儿确实不错,安哥儿也说过的,云晚娘看在两位老人家的面上,也就不与吴氏为难了,淡淡含笑道:“陈夫人请坐吧!不知老夫人和太夫人身体可好?”
居然要提了老夫人和太夫人才请她坐下,吴氏心中暗恨,好歹她也是四品恭人吧?又不是那些没有诰命的一般妇人,这是给她脸色看呢!不过就是有一个得了太子宠爱的女儿么?有什么了不起?她家闺女长得也不比那沈梦差!
“托夫人的福,我家老夫人太夫人身体还好,还时常念叨着安哥儿呢!”
云晚娘对于吴氏的无耻和厚脸皮大开眼界,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异来,只按照岑姑姑的教导,面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不无讽刺道:“我来了京城也一年整了,早前也知道二公子来京,进了国子监。只是我一个寡居之人,不便出门,不曾上门拜访,倒是失礼了。”
这哪里是沈家失礼,分明是打陈家的脸才是。当初不是与沈家恩断义绝了么?怎么现在又上门认亲来了?
吴氏面色难看,却还是腆着脸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是我们砚哥儿心中羞愧,不好意思上门来拜见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云晚娘轻叹一声道:“二公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三灾八难的。现在身体可好些了?不知道娶妻了没有?”
云晚娘只知道陈之砚去年除夕前在一家书画斋里碰到梦姐儿,与他那个妾室出言诋毁梦姐儿名誉,被李瑞打伤了。后来六月里,听说又在国子监被人打了,貌似几个月都下不来床。云晚娘想,或许那陈之砚就跟京城犯冲吧!
云晚娘是从未想过,陈之砚第二次被打是王经文和自己儿子沈维安让人动的手。而身受重伤,几个月来一直躺在床上,好了腿上也落了残疾的陈之砚,哪里还有前途可言?没有了前途,京城贵女谁肯嫁他?
云晚娘不清楚内情,吴氏却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扣在沈家身上的。如今听了云晚娘的话,怄得她想跳起来大骂云氏无耻,但理智又告诉她自己只能忍。于是,气得想吐血的吴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多谢沈夫人关心,我们家砚哥儿已经无碍了,正在说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