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拾起小报看了片刻,然后摇头道:“确实一个都不识得。但是……”
一旁的逻卒竖起耳朵笔尖在仔细记录。
对方笑了笑道:“……确实写得不错。”
探事司官员拍案道:“既到了皇城司内,还敢这么猖狂。”
对方言道:“听说你们皇城司善于捏造,指鹿为马,故百姓人人自危。你们要编排什么罪名到我身上,我都认了。”
“只是我不明白,煽动百姓破坏与契丹和议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一人了之。”
探事司官员道:“那是因为你背后有个主使之人。我们早已知道了,此人是不是当今直学士院……蔡京?”
对方没有言语。
对方道:“若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查出。但你决计性命不保,所以我还是劝你与我们皇城司配合,将口供呈上。如此可以保你一条性命!”
对方平静地道:“我与你实话实说,你害不了我性命,也不会从我这得到一句口供。”
“我还要告诉你,我会平安无事地从皇城司走出去。”
“笑话!”
对方笑了笑道:“不信,你我且看一看,你不是问我背后主使之人是谁吗?”
“何人?”
“那便是陛下!”
“一派胡言!”探事司的官员大怒,他皇城司才是替天子办差的,此人居然敢如此信口雌黄。
“看来不动大刑是不会招了。”
正言语之际,忽一名内侍入内。
探事司官员及左右慌忙行礼:“见过押班!”
对方点点头指着此人道:“立即将人放了!”
探事司官员惊讶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照着办了。
内侍欲走出地牢,探事司官员追上道:“押班容禀……此案已是水落石出,不用三日我可以让此人招供……到时候必是一件大功。”
押班道:“不用再问,我能官至今日,在于懂得什么挖到底,什么不挖到底。再查下去你我皆乌纱不保!甚至连命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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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事司官员满脸惊骇之色。
“此案到此为止,你拿几个不相干的人向上面交差就是,到时候我会在都知面前替你请功。”
……
蔡京满头是汗。
蔡京知道章越对苏氏兄弟非常信任,他自己这番挑拨之言,也是很有风险。
章越道:“元长你一番办事十分得利。但我也知道你与苏子由有矛盾。”
“下官所言……”
“我知道你说得是实话。”章越拍了拍蔡京的肩膀。
二人一并继续漫步宫中。
章越道:“你也知道我与章子厚之间的冤仇吧!以往我受他之气,也曾想过日后如何如何报复过他。”
“如今我官至宰相,按道理来说,我该可以如何为之了吧,但我还是没有过分为难他,你可知为何?”
蔡京道:“下官不知。”
章越道:“不是我大肚,有着圣贤的胸怀,而是陛下一直在暗中照拂此人。所以看在陛下的面上,我一直不敢过分为难。”
“但今日我突然想到一事。人嘛,不可能一直高高在上。如今我虽贵为宰相,但更应该警醒自己,事不可做绝啊!要处处给人留一条退路。”
“官场高低起伏很正常。总有风水轮流转的一日。”
蔡京低下身子道:“多谢丞相金玉良言,学生受教!”
章越笑了笑道:“这些日子你都尽心,苏颂出任枢密副使后,安排你来知开封府!”
蔡京闻言大喜过望道:“京谢过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