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来，没别的事情。就是和你说一声，换皮换久了，也很容易迷失自我的。”

听着这话，东皇太一身子一震。

体内的真气蠢蠢欲动，要不是已经试过很多次，的确是打不过林远，甚至伤不到对方。

他或许，真的会立即动手，将这个知晓自己秘密的家伙，彻底灭口！

“别误会，贫道可没有换身体的经历，但如果想做的话，也是很容易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有代价的，你认为对自己好，或许失去的，是更重要的未来。你以观星术探查他人过去与未来，是否有认真看过自己的未来呢？”

林远可没有胡说八道，更没有吹牛。

在看到东皇太一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基本上摸清楚了东皇太一的状态。

这是一位依靠着不断转移精神意志占据新的身体，来不断活出“第二世”的人物。

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物。

但在林远面前，也就那样吧。

这种操作，林远也是做得出来的。

之前神性对黑白玄翦的举动，也是类似的一种，甚至只是神性愿意，以黑白玄翦的身体“重生”也完全可以做得到。

但，没必要。

林远的身体依靠着先天长生紫霞功，还有至少六七百年的寿元，足够他踏上更新的境界，再次延长寿元。

而且，不合适。

穿越前，林远看过一部小说，里边对这方面有着很专业的一套知识，以及理论。

其言：

世间如苦海，人之肉身如渡海之筏，然苦海无边，筏终腐朽，唯有神魂坚固，则可舍弃舟筏，以自身之力，游至苦海彼岸。

这套理论套在这里，也勉强合适。

只要神魂紧固，便可以舍弃舟筏，也可以换一艘舟筏，以求争渡！

但最原始的，才是最合适的。

神魂再是如何紧固，在离开了自己的舟筏之后，便会面临外界的风吹雨打，遇到更多的危险。

就算是换了一艘更好的舟筏，却也会因为不合适，而失去很多东西。

除非是实在到了舟筏快要损毁的时候，越是更换舟筏，反而会将自己的未来也给换没掉。

东皇太一的状态，可不像是肉身无法继续存活时做出的选择。

林远的话，让东皇太一身子巨震，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曾经无数不经意间忽略的信息，瞬间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间。

“啊！”

痛呼一声，东皇太一抱着脑袋上的面具，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庞大的精神意志失去了束缚，如同风暴一般向四周宣泄而出，更是引起了天象异动。

阴云不知从何而起，将皎月遮住。

天地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远眉头微跳，一挥手，一道紫色的光罩将未来的少司命笼罩住，免得她受到伤害。

至于他自己？

这点无意识的精神意志宣泄，还不至于能够伤害得到他。

但在他的感知中，这座山体之中的阴阳家弟子，也几乎在这一瞬间，全部被东皇太一的精神意志风暴所击晕。

过了许久，东皇太一才缓缓站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林远，原本分不清男女的声音此时也多了几分人性，“多谢前辈指点。原来吾之前路已断，却还如同一茫然灵魂一般，争渡世间。可笑，可悲，可叹。”

林远摇摇头，“不必如此，你还是有未来的。”

东皇太一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林远。

“紫山洞天，贫道，在那儿等你。”

林远说完之后，便再度施展遁法而去，那一道紫色的光彩，如同一抹彩虹一般，划破夜空。

成为这片黑夜之下，最亮的色彩。

“化虹之法，原来是仙人临世，指点迷津。”

“吾，受教了。”

望着那抹紫色虹光，东皇太一忽然取下了戴了数百年的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

唯有那双眼神，充斥着无尽的沧桑。

就像是一道苍老的灵魂，进入到了这具年轻的身体中，显得极其不匹配。

若是焱妃能够看见的话，或许会认得出来。

这张脸，她也是认识的。

只可惜，脸是那张脸，身体是那个身体，灵魂却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紫山洞天，吾，会去的，就在不久之后。”

……

回到紫山洞天，林远直接将手中的秘籍丢给了神性。

神性收回小部分在紫山洞天的精神意志，没有去看怀中的秘籍，“直接告诉我，更方便。”

他们本就是一体，只要愿意，记忆可以是共通的，也是最方便、最简洁的方式。

林远一屁股坐在神性身边，嘻嘻笑道：“抱歉啊，看你有些不爽，想要知识？自己看嘛。”

“无聊的游戏。”

神性没有被惹恼，绝对的理智，让祂不会有这种无聊的情绪。

清楚自身感性的选择后，祂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拿起秘籍看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祂便放下了秘籍，眼中无数的数据流飞速流动，随后一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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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祂面前，那已经近万的“服务器”中。

有将近三成的“服务器”都从眉心中央，飘飞出了一些光点，飞到神性身边。

就像是星辰围绕太阳公转一般，按照不同的轨道，不同的速度，开始了转动，并且划出一条又一条的星轨。

“不错嘛，你的领悟能力，果然要比我更强一些。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林远目光中闪烁着紫光，再看向这些星光时，便从其中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以及他们的人生。

可惜。

这两三千的星光人生，对于他现在的提升效果有限，否则他还真的会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