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奥接过了那张纸,将上面已经被雨水浸湿有些模糊的电话记了下来。
这个时候风灵猛地推了一下身旁还有些发愣青年,“愣着干嘛,先生这是答应了,快磕头叫师傅。”
青年愕然惊醒,随即便是难以置信的满面惊喜,然而就在他要拜下的时候,何奥轻轻扶住了他,往他怀里塞了一把雨伞,这是他在超市买的五折雨伞,一直装在包里。
“别急,回去好好练拳,时候到了,我会联系你的。”
然后他收起纸,撑着伞,消失在了雨幕中。
青年看着何奥的背影,抱着何奥给他的雨伞,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扭头看着风灵,“风灵,你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
风灵毫不客气,抡起一巴掌直接扇到青年脸上。
“有点痛,是真的。”
青年揉了揉脸,踉跄的站起了身,他心中被一种奇妙的喜悦所充斥着,无法描述,就是单纯的想傻笑。
“别高兴的太早,人家还没有说收你呢,只是给你个机会,以后联系你。”
风灵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扇的通红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雨伞,“你这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遇见一个绝世高人。”
“什么叫做瞎猫碰上死耗子?”青年明显有些不平,“我这个是依靠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先生,凭借自己的才华通过了先生的考验。”
“对对对,”风灵继续白眼,“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正确的答案之后去编一个合理的过程。”
“呵,你就是嫉妒我了。”
青年撑起雨伞,和好友一起走向雨幕深处。
——
何奥举伞停在树荫下,静静的看着两人离去。
考验吗?
这的确是一场考验。
这场考验从青年在擂台上拦住何奥的时候就开始了。
用胶带黏住纸袋子这个答案,本身就是考验的开始。
炼精化气之后,何奥的对于力度的控制又进了一层,他头上戴着纸袋子,并保持纸袋子不动,实际上是在熟悉自己的新能力,他的绝大部分精力也在这个纸袋子上。
这本身只是一个自我训练的方式,却被练功服青年注意到了,由此引发了擂台上的事情。
青年的举动让何奥对他产生了兴趣,于是何奥就索性自称袋子是用胶带固定的。
胶带这个回答的核心点在于,要质疑这个回答,人们首先得质疑自己心中的‘常识’——人真的能在剧烈运动中不借助任何固定方式保持着纸袋子不动吗?
胶带只不过是一个借坡下驴的阶梯,它可以是胶带,也可以是铁丝,或者任何固定的东西,只要何奥提出一个固定方式,人们就会自动去脑补这个固定方式的合理性。
所以当青年提出何奥头上的袋子有问题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开始注意到何奥头上纸袋子的问题,但当何奥说这就是胶带固定的时候,这部分人就瞬间‘秒懂’。
这就是自我固有观念的局限。
只有那种清晰看明白了何奥动作的人,才能打破自己的固有观念,坚定的确信何奥是靠自己的能力固定住纸袋子的。
这个人的眼力必须要能跟得住何奥的动作,并一直在仔细观察何奥的动作,并且从这些动作中大概推导出何奥抵消纸袋子的力出自哪里。
这就像一道很难数学题,出题人故意设置了一个误导选项,思维被局限住的普通人就会坚定的相信这个误导选项是对的,即使这个选项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他们也能脑补出合理的过程,而学得好或者有天赋的人能看破这个题目的本质,推导出正确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