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诺斯先生,据说您正在准备一项名为《养老金扩张法》的提案?”
衣着靓丽的主持人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完美微笑,双手放在身前,看向自己前方不远处的采访对象。
那是一个衣装笔挺,头发黑的发亮,面带笑容的中年男人,他坐在主持人对面的沙发上,轻声开口,
“是的,我们都知道现在物价越来越高,特别是医疗费用越加的水涨船高,而社会保险集团每年的养老金增幅却是按照联邦社会安全局的出具的‘消费者价格指数’来调整增加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
“这个‘消费者价格指数’是衡量全联邦所有消费品和服务项目价格变动的指数,反应的是全联邦的生活消费水平,但是具体到老人的生活消费水平上其实并不准确。
“根据我统计的数据来看,最近几年,老人们在医疗方面的开支要远远大于其他年龄段的人,所以我认为,应当把老年人退休金的参考从‘全民消费价格指数’换成‘老年人消费价格指数’,以为老人提供更好的养老保障。”
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里门市是全联邦着名的长寿城市,更好的养老法桉,也能更方便的为里门市的市民们服务。”
······
“呸,”巨大的电视屏幕下,一个浑身脏污的年轻人抬头看着电视屏幕里光鲜亮丽的采访,啐了一口,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要涨养老金,涨养老金还不是要我们多交钱。”
他点了一支烟,将手里的啤酒易拉罐捏扁,“涨得养老金最终也落不到老年人身上,还不是会被医疗财团吃完,有本事他立法限制医疗费啊。”
他踮起脚,将手里的易拉罐扔向天空中的电视屏幕,“玛德,王八蛋。”
空空的易拉罐从空中划过一个弧线,划过电视里杰诺斯微笑的脸颊,落进光辉闪耀的电视屏幕下方漆黑的人行道里。
“那个谁,你在那里干嘛?”
一个正在附近巡逻的保安发现了这个扔易拉罐的年轻人,拔出橡胶辊就向这边走来。
“运气真差。”
年轻人看着保安跑过来,啐了一口,一瘸一拐的向着夜幕深处跑去。
“那个人有点眼熟,是你以前建筑公司那个同事吧?”
两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孩从灯光下面走过,看向那个一瘸一拐跑远了的年轻人。
“好像是。”
另一个女孩喝了一口手上提着的咖啡。
“我记得他以前还挺帅的,说话也很有底蕴,怎么混成这样了?”
最开始提问的女孩轻声道。
“出外勤的时候被车撞了,肇事者逃逸,断了条腿,医疗保险不够,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喝着咖啡的女孩缓缓道,“因为没钱,被医院赶了出来,因为养病长时间缺勤,被公司合法辞退,失去了收入来源,听说最后他那条腿也没有治好,也没有钱换机械义肢。”
“唉,”
问话的女孩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啊。”
“确实。”
喝咖啡的女孩也叹了口气,两人缓缓走向前方的商场。
冷风吹动落在地上的易拉罐,发出‘冬冬冬’嘶哑而又刺耳的吟唱。
卡——
一个流浪的老人捡起了地上的易拉罐,提着肮脏的破布口袋,蹒跚的走向夜幕深处。
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的从黑夜中走出,朦胧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黑夜从他身上褪去,露出那张坚毅冷冽的脸颊。
何奥把目光从流浪老人身上收回,看向头顶上屏幕里光辉靓丽的演播室。
演播室的嘉宾穿着整洁而昂贵的衣衫,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里门市的医疗市场是完全被群星集团垄断的。
虽然医疗垄断联盟整体都会提价,但是单个财团垄断的区域,医疗价格还是要高于有其他财团竞争的城市。
当然,这高昂的价格并不会直接以明码标价的形式出现,而是会揉碎进账单中各种细小的‘服务’和‘材料’中。
由于在各大堡垒城市之间高额的旅行成本——包括时间成本,金钱成本,还有旅行中可能遭遇的风险预期等——在这些成本的限制下,许多人即使知道其他城市的医疗价格便宜,也不会轻易去其他城市求医。
更何况,因为群星制药的垄断医疗,里门市许多企业乃至个人购买的都是群星制药旗下保险公司的医疗保险。
这些医疗保险在外地的赔付标准,要么就是不赔付,要么就是赔付比例极低,这进一步阻碍了病人们异地求医的脚步。
当然,群星医疗在其官网上宣称的还是公平公正,所有的医疗价格都公开透明。
但是在不同的地方,有些便宜的材料和服务都‘恰好’没有了,也是很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