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现在再说不嫌晚了吗?也不知道寄体原虫用孜然烤是什么味道……”
“抱,抱歉,我刚才只是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一时间消化不过来,正在琢磨应该怎么和你交流。我认为,通过之前的思考,我我们一定是可以坦率而友好地交流意见了。”
“很好。看样子,您还是有正常的认知和判断的,那之后可就省力了。”余连满意地点头:“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余连。名字,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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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的。你们这些直立行走的哺乳动物,是通过不同的个体构建社会的。首先有了个体,才有了社会,所以代表个体的名字便更重要了,呵呵。”
它似乎尽量在自身的情绪中模拟出了友善的笑容这个概念,却总显得有点别扭。如果余连不是个雅量高致的地球青年,一定会觉得这家伙在嘲讽自己的。
“我在创造者的实验室中的编号是XV*……呃,如果以您的语言来叙述,就请称呼我为AA10吧。哦,对,要是想更亲热一点,叫石AA有是可以的。”
它停顿了一下:“在和上一位倒霉的协同者一起行动的时候,我其实也乘机学习了地球人的文化和语言,大概还是知道您这种文化背景的偏好。”
这家伙学得还真快,但余连却总觉得哪里遭受到了冒犯。
“所以也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吧?”
“不,我个体以为,这是一种智慧生命的生存本能!”它一本正经地道:
“总之,请您千万不要有什么误解,我们确实是实验室产物,也确实和您这样自立行走哺乳动物不一样,但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们的创造者创造了我们,用来探寻生物进化的另外一条路的。我们确实是被催熟的,但我们的基因却是完整的,自洽的,充满了自然和科学的完美具象……所以,请您务必把我们看做一个正常智慧种族!应该享有文明生物基本的人道主义待遇啊!”
“我没有听说过靠有丝分裂繁殖的智慧生物。”
“卵生,谢谢!我们是卵生的!”
这能比有丝分裂高级到哪里去呢?
“不不不,高不高等不在于繁殖模式,而在于对生命的追求,和对宇宙真理的认知啊!我们还觉得您这样哺乳动物沉迷于繁殖之前的虚假愉悦,被荷尔蒙和多巴胺支配的行为,是一种无意义的低级趣味呢!”
“……你果然就连稀硫酸都不配啊!还是找点醋和黄酒泡着。大概整上个一年半载就泡透了,然后我就可以论克卖了。”
“大,大家不是在讨论生物的理念差异吗?别急啊!不能急啊!”
总之,根据石AA的介绍,它们确实是上古一个伟大的文明创造的试验生物。当然了,或许是由于创造“智慧生物”的做法已经涉及到了诸神的禁区,这个伟大的文明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石AA和它的同族们一直沉睡在冷冻设施中,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的流逝。等到苏醒的时候,整个银河却已经在不是当年的那个银河。
创造者已经消失在了自然的长河中,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也不知道他们是灭亡了还是飞升了。可不管石AA和它的同族们怎么祈愿,怎么沟通,怎么哀嚎,也始终没办法得到来自创造者的回应。
“联盟?哦,联盟那个国家挖出来的其实是一批B类的尸体。它们的基因序列是不完整的。承载信息的神经元,细胞活性,以及对灵能和环境的适应力,都远称不上完善,比我们这些A级的完整品差远了。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呃,情绪并不是太稳定。我们出现的唯一目的,除了找寻生命的本质,便是辅助创造者们的研究了。可是,情绪不稳定的助手注定是会成为隐患的。于是,创造者们便在它们的基因之中留下一定的防御机制,如果它们……嗯,太调皮的话,是会自灭的。”
石AA想了半天,终于用了“调皮”这个词。
这就是蛞蝓虫流感的来历了。余连点了点头。
“那你之前那么调皮,就不怕被你的创造者天罚吗?”余连冷笑道。
真不愧是用神经来思考的动物啊,“脑袋”动的就是快,只不过才过了两三秒钟就反应了过来,情绪中顿时出现了很明显的傲然且自得的情绪:“我们是A类,是创造者完美的子嗣,受到了他们的祝福和宠爱,也必然会度过充实的,且自然的一生!”
是啊,一副我被猪倌照管得很好很幸福就算是被做成红烧肉一生也都值了的样子,这有什么好傲然的?
余连刚准备讥讽两句,却听这原虫又道:“可是,之前的情况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可以容纳灵能,但只是用身体担任灵能中转的节点,本身其实是很脆弱的。如果用零度以下的低温侵染,神经元的活性也会下降,这时候被精神渗透,我们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会沦为控心的道具……”
说到这里,它心有余悸地叹息了一声,虽然这家伙是没有心的。
“还要感谢您让我之前那个可怜的协力者解脱了。他真的很可怜,完全被恶人所利用。那个绿眼睛的恶人,通过我的神经元不断地刺激他的大脑,放大了他所有负面情绪,这才酿成了悲剧。你解放了我,也解放了他。”
所谓的“可怜的协力者”,应该就是莫雷准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