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章哼着小曲踏进府衙正堂,看到地上有摔碎的茶碗瓷片,心中顿时了然,钱三文此时心情正极度不豫。
他收起脸上的愉悦之色,清了下嗓子,关切道:“老钱,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跟兄弟说说,一时半刻便去灭了他。”
蔡章心情愉悦,话也说得俏皮。
怎能不愉悦,他才从李宴齐手中分了几千两银子。
虽说有他牵线,但他确实佩服李宴齐那小子,做事极有章法,长袖善舞,能屈能伸,才用一个月时间,便将崇州府大大小小官员胥吏、乡绅乡宦全部梳理清楚。
现今巡防营的商道,那些个富商都上赶着找上门,有时都托到他头上去宴请李宴齐。
啧,他往前还觉得这活计等同镖师,甚是瞧不起,未曾想竟如此赚钱。
钱三文与蔡章相识十几年,还能不知他正心情愉悦,心中不由更加气恨。
他冷笑一声,道:“还灭了他?我只怕你不舍也不敢吧!”
听他如此说,蔡章哪还有什么不懂。
他面色一僵,干笑道:“怎么,是宴齐又不懂事,惹到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性子就是那般顽劣。”
钱三文不可置信,瞠大了三角眼,捶了案桌一记,大声道:“他做的事,岂是一句不懂事就能揭过去的!这兔崽子是根本没把本官放在眼里!”
蔡章走过去拍拍钱三文的肩膀,迭声安抚道:“好了好了,老钱莫气,此番便看在他能耐份上,便忍一忍吧。”
钱三文知道蔡章在和稀泥,他心中无力,将救济堂的事拿出来跟蔡章诉说。
蔡章与钱三文老交情了,听李宴齐这么下他面子,心中也不悦。
“只不过一些没用的贱民,驱赶别驱赶了,他竟跟你如此大动干戈,等下我便教他来跟你赔礼。”
钱三文心中无力,蔡章到现在还没觉出不对劲,竟仍想着说和他们二人。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蔡章双目,正色说:“蔡兄,今日他巡防营的卫兵,敢与府衙的衙役对抗,明日他便敢骑到你这个节度使头上拉屎。”
“蔡兄,若养虎不受控,恐其反噬其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