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遇一看,果然是容貌俊秀,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文人气息,不卑不亢,得体从容。“眼下我该如何做?”
苻越示意他且等等,那杜海楼倒了一壶清茶,台下便有人吼道,“我说你个白脸书生,你回回来都是讲那些什么民族英雄大义的故事,烦不烦,今儿老子请你来可不是听你讲这个,今日换个新的故事讲,赶紧的,我们都等着听呢。”
杜海楼不紧不慢,对着那位粗声粗气的莽夫道,“不知这位客官今日想听些什么?”
那壮汉伸出蒲扇似的巴掌在桌案上拍打了几下,“你们这些穷酸书生不是最爱搞那套什么才子什么佳人的吗,今日就讲一段那什么西厢记、什么牡丹亭的,快讲。”
杜海楼淡淡一笑,“不知客官究竟想听哪个?”
那壮汉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我要听……呃……”
台下众人哄笑出声,仿佛没想到他这样一个魁梧的壮汉,胡子拉渣的,这心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柔情。
“哈哈哈哈,胡三,原来你喜欢听这些酸溜溜的画本子啊,真是看不出来啊。”
“要我说与其听这些摸不着的酸词,不如直接去找一群姑娘,保管比这同故事有趣多了。”
胡三瞪了他们一眼,骂道,“闭嘴!你们懂什么?老子今日花钱来我想听什么就听什么。”
台下有人反驳道,“这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人花钱了似的,我们大家不都花钱了吗,要我说这些个陈烂话本都听腻了,不如讲个新鲜点的。”
魏宏遇等人在楼上看得好笑,楼下的杜海楼垂首思考,想了片刻,缓缓开口:“既然各位客观都愿意听,在下也就献丑了,在下所说的这个故事是乾州轶闻。”
乾州轶闻?提到乾州,魏宏遇看了看苻越,一猜便知这事八成是他搞的,倒是开始有些好奇这人会讲出些什么花样来。
“这是个什么话本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讲的是什么?”众人面面相觑,很是疑惑。
“乾州轶闻讲的是一本专门记录乾州一带奇闻异事的民间趣事。”
台下有人问,“什么趣事赶紧讲来,别磨磨叽叽的。”
”今天要讲的是其中一个小故事。”杜海楼开始侃侃而谈,“据说康盛二十一年六月的一个夏夜,月色当空,瑾川县一户村子发生了一起盗贼案,当晚有家农户听到自家猪圈里听到一阵阵猪叫......”
台下的客人听得入神,一时也没了哄闹声。
杜海楼接着讲,“家主觉得蹊跷,披衣查看。结果看到两个人在猪圈偷猪。”
魏宏遇此时脸色已经开始微变,这时间、这地点、这事件颇有些熟悉啊,于是转身看了看苻越,苻越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很是认真的盯着前方。
杜海楼停住话音,目光落在楼上,随即又回过神儿继续道,“那猪忽然间发狂,往贼人腚上就是一口,贼人腚上顿时鲜血直流,疼得嗷嗷叫,家主也赶忙叫人。许是见情形不妙两个贼人心生一计,把家主推搡在地,开了猪圈门,放猪出笼,许是尝到了自由的气息,猪冲出栅栏便四散奔逃。家主被推搡之后摔伤了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个贼人趁此空隙一跃就骑在了猪身上跟骑马似的,村民还听着他俩嘴里喊着驾、驾、驾,一路往村子外狂奔而去....”
众人听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那这贼人可抓到了?”
台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金戈和云游刚赶来就见魏宏遇却是冷着一张脸,也不敢说话,只能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第二日,村民们在附近的一个山脚找到了一具猪的遗骸,那头猪已经被吃了一半,还剩一个头和满地的骨头,村里人皆感叹造孽啊,谁知第二天晚上,村里又闹偷药贼,村子里有个药铺的药被偷了好多,最后他们被村民抓住,送到县衙......”
听到这里又有人嚷嚷,“这还真是巧啊,难道那俩贼人就是偷猪的那两个?”
杜海楼点头道,“村民也怀疑是那两个贼人,但是人家不认啊,只说是生病没钱抓药才想出偷药这个法子,于是村民从家里拿来了那个猪头,非要让两个贼子裤子扒光对牙印。两个贼子自然不依,奈何村民人数众多,他们根本抵抗不住,两人无奈脱掉裤子,露出腚,果然还有带血渍的伤口,还真对上了,偷猪贼就是偷药贼。”
“那两个贼人最后怎么样了?”
杜海楼不答反问,“诸位可知,这个被咬腚的贼人是谁吗?”
底下的人摇头,“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