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下来,说是沈惜辞自己作画,但几乎都是钟寒舟替她完善的,就像下棋一样,就算棋技很臭的人走错了一子,技艺高超者也能将一盘棋局扭转乾坤。
只是可惜了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和穆韦沆瀣一气,最终也只能落个悄然收场的结局,“钟老板不惜花重金难道就是单纯就是为了进宫给一群伴读学生当先生的吗?”她忽然有些忐忑地问道。
本在提笔替她完善画作的钟寒舟,忽然听她一声问,手中的笔停下,这小丫头也会试探他呢。以往自己试探她的时候她总是装傻,眼下他突然兴致一来,便侧头看她,“既然沈三小姐已知晓在下的身份,不然沈三小姐猜猜在下进宫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为了好光明正大的进出宫闱和穆韦谋划怎么坐上太子之位?那晚夜闯皇宫恐怕是在找什么机密吧!这种事,沈惜辞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随口糊弄道,"这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是不是这宫里是有什么人或者事让钟老板惦记着呢。”所以不惜冒着被杀的危险也要夜闯宫闱,这后半句她没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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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钟寒舟哂笑,明知道她旁敲侧击在说别的,可钟寒舟放下笔,换上平日里那满面春风的笑容,凑近她耳边,“说说看,这宫里有哪位佳人值得在下惦记?”
“……”沈惜辞退了几步,提醒道,“时辰不早了,学生得赶紧完成课业了。”于是坐下继续作画。
御书房
“禀陛下,崔澎如今已从刑部大牢放出来了。”沈惜泽拱手禀报道。
穆述坐在龙椅上,听了沈惜泽的回禀随即合上折子问,“如何?”
沈惜泽顿了顿,回道“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百香楼,崔澎离开时人还活着,还有生还的余地,是百香楼的老鸨为了吞掉崔澎那五千两银子才隐情不报,遂将人彻底灭了口……所以此次命案与崔澎无关。老鸨涉拐卖人口和谋杀,判处死刑,三日后执行。”
穆述叹了口气,“伍嘉那边如何?”
“暂未有动静,只是将他女儿的尸首运回了青阳县。”
穆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又将一本折子递给沈惜泽。沈惜泽接过来,看上面都是崔澎这些的行径,一则是崔澎这些年保持着与辽海上的流寇暗中有来往;二则是曾多次勾结辽州地方官把前去巡查的官员先后赶出了辽州;三则多次在天灾前大肆收购米粮布匹,待灾害发生时又高价卖出,造成民怨四起,百姓们怨声载道……
穆述摇了摇头,"这些年朕记着他当年捐了一半的家财解了北征军的燃眉之急,二来又为了维持国库,是以一直对崔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倒是胆大包天了,在上都也如此不知收敛,还要朕替他擦屁股。竟然不满足于做一方富甲,倒是有心想横插一脚在朝廷。锦煊,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沈惜泽不紧不慢地将那叠折子收好,沉吟片刻道,"依臣之见,陛下可以暂时按兵不动,崔澎这个人虽利益熏心,纵情声色,但总归掌管着崔氏一族,因此需得一步步瓦解崔氏的势力,让其再无翻身之力。"
“去年朕派去辽州巡查的官员因病请职回京了,这些朝廷派过去的就没有一个能在那里待上两年,只怕这其中也和崔澎脱不了干系。”穆述沉思片刻,又道,“朕想派一个能力出众又颇为信任的官员去辽州,一则去压制崔氏的嚣张气焰,二则,从头着手搜集崔澎这些年暗中参与的各项罪证,一举挖点崔氏在辽州的根基。”穆述说到此微微一顿,意有所指道,“锦煊觉得朝野上下谁合适担当此任呢?”
沈惜泽微微垂眸,心下却是有数,“想必陛下心中自有定夺,臣不敢妄言。”
穆述见此哈哈大笑,“你说说,朕与锦煊好歹也是姑侄一场,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朕这些年派往辽州的官员还少吗,结果都是半途便出了差池,如今朕最信任的人便是你,若朕封你大理寺少卿兼辽州观察使,你可愿替朕走这一趟?”
穆述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沈惜泽意料之中,立即跪下谢恩,"臣愿领旨前往!"
"好!那朕便拟圣旨,择日册封你兼任辽州观察使。"穆述满意地挥了挥手,又嘱咐,"此次出任的真正目的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可懂?"
"臣遵旨。"沈惜泽恭敬地答应着。
“过完年再去吧,只怕这次出任一时半会儿也难回上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