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桂山看了眼舒明贵,那才是舒家的根呢。
索性已经要卖女儿,卖了就卖了。
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罢了。即便不断绝关系,就凭舒婉如今的脾性估计也不会管他们。
舒桂山走到宁氏跟前,做最后挣扎,“你谢家决意如此不怕人嘲讽?”
宁氏无所谓摇头,坚定道,“自然不怕。”
开玩笑,谢家名声再好又能怎样,一个霉运罩顶就足够让人对谢家退避三舍。
虽儿子历经坎坷,也被批命不好。可宁氏她就是不信命,非得闯上一番。
说不得儿子自己瞧上的媳妇,真就是个命好的呢?
舒桂山道,“那等到了前头镇上……”
“不用。”宁氏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书拿出来道,“我儿已经写好,您只需看过找见证人见证一下摁手印便可。”
舒桂山心绪复杂,没想到谢家早有准备。
他瞧了眼事不关己一般的舒婉,扭头去喊村长和族老过来做个见证。
逃荒两月有余,村长与族老早就见惯生死,对卖儿女的行为虽然不赞成却也不会多说。
让他们做见证便过来,又将舒婉喊过来。
舒桂山瞧着舒婉,这是他与发妻唯一的孩子。
只是发妻为人要强,夫妻关系并不和睦,对这女儿,他的感情也极为复杂。
待签字画押之后,舒婉将属于谢家,而非舒家,竟一时有些难过。
舒桂山抹了一把泪,看向舒婉道,“婉婉,若非逃荒,爹也该为你相看人家。不料天灾难熬,硬生生将我女儿拖到这时节。今日……”
“卖了便说卖了的事,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舒婉面露不屑,打断舒桂山的话,“或者说您又舍不得卖我了?”
舒桂山被打断,一时间那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泪水也不知该不该落下。他脸上难看,愤怒道,“舒婉,我是你父亲。”
旁边一位村里的老人面露不悦,“舒婉,他到底是你的父亲……”
“很快就不是了。”面相村长,眼泪掉的真心实意,“村长伯伯,您说,我打断他打断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