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推开眼前流民飞快往田埂处跑去。

一众流民却也不追,守着这好几亩的麦田欢呼起来。

“割麦子了,割麦子了。”

“有吃的了。开饭了。”

艳阳下,饿了多日的流民放声大笑。

在大笑中女人的哭声都被掩埋其中,也被风吹散在这天地间。

更多的流民来了,共赴这场狂欢。

你一把麦子,我一捆麦子,每个人眼中都迸发着强烈的欲望。

或许在很久之前,他们也如本地农民一般,满怀着希望期待着粮食的成熟,他们也如农户般痛恨着抢人粮食的人。

但贫穷和饥饿围绕他们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记不起饱腹的感觉。

道德与人性在一次次的饥饿中慢慢的消失,唯有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几亩地的麦田空了。

有人拿回路边与家人分享,有人家里只剩下自己,干脆挖坑原地点起火堆。

粮食的清香让人看见希望,也让他们脸上迸发出喜悦来。

隔着老远的另一片农田里,庄稼地的主人抱头痛哭。

老村长拍了拍满头灰白的农户肩膀安慰道,“没了粮食不要紧,大家伙今年凑凑,总能把税交上的。”

其他人也纷纷安慰。

然而令他们胆战心惊的一幕又出现了。

吃饱了的流民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又朝着另一块麦田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