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能回家比起来,道歉算什么。

打都被打了,更丢人的事儿也有了,何必再计较个道歉。

眼睛一闭,道歉就完了,等到京城还了银子,一别两宽……

当然,找那小娘子报仇那是不能的,他算看明白了,别说他爹只是六品小官,就是当朝宰辅,那小娘子估计也是该打就打。

话说出来之后就容易多了,谢怀谦回过头来瞧他,“你确定?”

王德伟点头,脸色有些别扭到,“那今天道歉行吗?”

谢怀谦瞧他一眼,王德伟尴尬笑笑。

思及今日店家所言,似乎已经搬出去了,估计是真等着银子住店。

一个官家公子混到这份上也着实不容易。

谢怀谦道,“你在楼下大堂等着,我去喊我娘子。”

王德伟大惊,“在大堂道歉?”

谢怀谦无语看他,“不然呢,总不能还想去我房间吗?”

王德伟的确就这意思,奈何对上谢怀谦的目光,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反正他都答应道歉了,在哪儿不一样,就算大堂内还有一些人,但大家又都不认识,明天傍晚登船后,这辈子他都不想来这儿了。

“行。”

谢怀谦觉得对方似乎也没那么差劲,便颔首上楼去将此事跟舒婉讲了。

舒婉惊讶道,“他来借钱?为了借钱肯跟我道歉?”

谢怀谦点头,“原本我不想答应,但方才他自己说的,父亲是京城六品官,虽不是大的官员,却也不好得罪,既然他主动凑上来又肯道歉,咱们也没吃亏,不若就放他一马,给他这人情。”

都说父债子偿,便是倒过来也是一样。

之前两家对打,本就是王德伟有错在先,如今谢家不计前嫌,只让他道歉便借了银子,那便是对王家有恩。

王德伟如今不过是个秀才,估计也没本事还这人情,那必然落在其父头上。

舒婉很容易考虑明白这问题,瞧着谢怀谦意味深长道,“相公思虑的还真是周全。”

谢怀谦施了一礼,“那是娘子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