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营的点了数,十个人都在,就问:“有人出去没?”
“我,”老六举手,“拉得厉害,夜里起了一次,上半夜时分,当时守夜的是六营三队的王什么贵。”
“嗯,有情况立刻来报。”查营的带队转身就走,“下一个营房。”
队长追上去两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都监被刺杀了,头都被砍了。”
查营的去了隔壁后,老六摸着头:“这下好了,于都监下面没了,上面也没了,啧啧啧,不全得更厉害了……小豆子,你发什么抖?”
小豆子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捂着肚子以下:“你一脚踢到我的子孙根了。”
“你个直娘贼,讹人是吧,队长,你可看见的,我踢的可是屁股……”
小豆子跌坐在床上,想起自己被从箱子里拎出来的时候,另一个自己说:“你一直在房里,哪里都没去过,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说了别的,你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下去。”
那个自己肩头背着个包袱,转身离开时,包袱下好似有红的血……
他发了个抖,钻进被子里将头蒙了起来。
那个自己,恐怕是个瘟神。
“快,去西北角,那里有人闯出大营了。”
“急令,骑兵营一队二队三队,列队出发……”
队长和老六咋舌不已:“一队十人,三队三十人,这可是骑兵啊,对方这么牛叉么,还是对方有很多人……”
咵嚓……
一道闪电之后,天空一声炸响,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数十匹骏马从军营疾驰而出,马嘴上束着笼套,骑士嘴里咬着根竹筷,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人衔枚,马束口,蹄裹布,都是夜行军噤声的要求。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马背上的骑士身穿油作衣,连同背后的刀鞘弓箭,在闪电中发出了流动的银色闪光。
一大半的马匹在官道上右转,径直往东青山飞奔而去。
难怪楚楚姑娘说,千万别走东青山。
雨越下越大,连马都睁不开眼睛,马上的骑士却沿着官道两边细细搜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草丛。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军营的墙下,有道黑影贴墙而动,又一次翻了进去。
雨水遮盖了她行动间发出的轻微动静,也浇灭了军营巡逻岗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