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谱的是,叶蓁后想起来还如当下一般面红耳赤。
“二爷气色也比昨儿好多了。”她淡淡回了一句。
“二小姐觉得那片杏花开得最好?”李煦安抬指,“东面开得早,西面最茂密。”
叶蓁目光顺着他手指望去,丝毫不觉两人身子默契地微微向彼此靠拢了些。
“东面疏密正好,西面虽热闹,可远看倒显得不均匀。”
李煦安沉默片刻,“其实今日最好看的不是东面也不是西面。”
叶蓁踮起脚左顾右盼,自是找不到别处还有。
“此处一眼赏尽半山风光,哪里还有别的?”
她侧首好奇地看向李煦安,却见对方凤目如洗,泪痣都亮了三分,定定看着自己头顶,唇角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比满山杏花还更招人。
“最好看的是你发间这三朵半开的杏花。”
叶蓁戴的时候依它们开放的程度从上到下,泼墨似的发髻如山水画中磅礴的背景,杏花沾着春意生意点缀其上,婉约又不会喧宾夺主,而她气质清冷坚韧,刚好能压住杏花的灼灼疏狂。
叶蓁还穿着迎春宴那身葵色外衫,烟水绿的儒裙微微有些皱,比不得在庄子上艳压群芳,但此刻粉黛未施,病后初愈的一点憔悴在这身衣裳衬托下,又有种清贵的病美人之态。
李煦安目光从发髻一路蜿蜒而下,将她的眉眼唇鼻看了个仔细。
叶蓁本就被他的话弄得耳根有些烫,这会儿眼睫如蝉翼扑扇,不敢直视,“二爷谬赞。”
越是紧张,她越能用得体的规矩掩饰自己。
李煦安拨念珠的动作一顿,“二小姐有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坚韧,倒是令贫道有些好奇。”
叶蓁心下微紧,反倒轻笑调侃,“二爷都知我八字与阮夫人互补,怎么没掐算一番?”
她目光灼灼,看似在开玩笑,内心却捏了把汗。
李煦安终于收敛目光,又恢复一贯的镇定淡然,“修道之人有两不算,一不算自己,二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