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母亲的,余生慢慢还。长了记性,下辈子投胎才能做个有始有终的人。
整理完账册,叶蓁伸了个懒腰,东方已见鱼肚白。
流霞熬了参汤,瞧她眼底一圈乌青,心疼的紧,“二小姐,您不能总这样熬,身子会跨的。”
叶蓁心里的大石落地,除了关于李煦安还需要些时间和事情打磨,总归能说一身轻松。
“还好,倒也不觉得累。”
流霞自是不信,“您还逞强。”
叶蓁确实没觉得身子有多疲乏,“是真的,你瞧我近日伤也好得快,淋雨都没起热,我若没精神自也懒得看这些账目。”
流霞想了想确实如此,但还是不放心,“血肉之躯可不是钢铁,指不定在哪里憋着,不能大意。”
“今儿去南安堂,奴婢找机会好好问问二爷。”
叶蓁喝汤的动作一顿,眼睫不经意垂下,“待会儿你去跟景澜说一声,让他准备准备,上午去南安堂。”
“之所以昨儿没告诉他,就怕他高兴得睡不着觉。”
流霞想到公子惊喜的样子也觉开心,“二小姐,您今儿去南安堂还穿鹅黄色那件吗?”
叶蓁放下汤勺,用帕子轻轻压了压唇角,淡淡道,“穿杨妃色暗花流云那条裙子。”
流霞皱了皱眉,“南安堂今日都是道士,不应该素净些?”
叶蓁眼眸微抬,眼里虽有光,却不似平日明亮,“昨儿答应阿苑,今儿和她一起逛街。我与她有两三年没一起出门了,自是要穿得热闹些,免得别人以为叶府没了,我叶蓁也过得凄惨。”
流霞眉头拧得更紧了,像听到什么大事,惊讶道,“您、您不和公子一起去看二爷清谈?”
“景澜喜欢那些,我又不喜欢。”
“他去就行了。”
叶蓁故作不在意,“对,你准备些礼品,让元宝一起带过去。”
流霞还是很意外,“您怎么能不去?”
*
上午,元宝推着叶景澜早早到了南安堂。
李煦安来得比他们更早,特意穿了银色绣云纹的长衫,发束玉冠,胸前带着叶蓁修补好的平安扣压襟,怀里揣着青色绣竹的汗巾,故意露出一角,生怕别人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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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叶景澜一身素衣,手执折扇,扇面的山水画和他如今的气质相得益彰,即便坐着木轮椅,焕然一新的神采透露着让人难以忽视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