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章膝盖一软,扑过来却不敢碰她,反而被董苑撞进怀里闷闷哭出了声。
董贤笑得安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哥不必难过。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董章视线顿时模糊一片。
董贤气息越来越弱,被子掩盖不住血腥气,偏生她还像聊家常一样笑得温和,“别哭。”
“大哥知我不喜欢皇宫,如今我就能自由了。”
“挺好的,临走还能给董家添一笔荣光,足够护着阿苑这一辈子过安稳日子了。”
“还有大哥···咳咳。”
“陛下疑心重,经此一事必要重用你,但天下太平后,大哥又会是那个出头鸟。不过想来你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董家以后、就···辛苦大哥了。”
董贤气息骤然一断,就那么带着笑走了。叮嘱了兄长,安抚了妹妹,唯独自己的遗憾只字不提。
贤德宫,从头到尾,从始至终,哪怕是死,她的主人都是用血在贤德两个字上再涂一笔。
“二姐!”
董苑的嘶喊回荡在死气沉沉的后宫,这一日死的人太多了,以至于都没人好好哭一哭贤妃,不过她本人想来也不稀罕这些。
暖心阁。
李洵不顾皇帝挽留,直挺挺走了出来,白衣和长剑都沾了血,让他整个人像从血海出来似的。
李乘歌好几次想问他有没有受伤,但始终没张开嘴。
若他只是个冒牌货,李乘歌兴许还有勇气,可事实是喊了他多年兄长,被他嫉恨,险些算计弄死的是皇帝和尘不出的儿子。
眼下,太子和豫王···保不齐皇帝要把那个位置留给他。
这一想,李乘歌哪有攀上他的资格。
不止他这么想,所有人看李洵的目光都是充满好奇又下意识畏惧躲闪。
只有洛川从琉璃瓦上一跃而下,“你应承我的事,现在能办吗?”
话音刚落,李洵手里的剑就掉了,半个身子还是洛川扶着才站稳。
洛川摸了摸鼻子,“要不要我帮你疗伤?”
李洵摇摇头,缓了缓,一把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