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永恒塔的那一刻开始，周幸就发现了自己身体里发生了变化，像是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甚至走进苍山的时候，还和这片土地有了一丝共鸣。

谢苍撇嘴，觉得他的回答有些敷衍，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还需要他说吗。

“你这也太敷衍了。”

周幸淡淡道：“我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他指尖勾着玉佩，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挤了一句话出来：“他是我此生都不敢放手的人。”

谢苍对这个答案勉强满意了，大气挥手道：“好了，该你了，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暮那舍的所有。”周幸还是说的刚刚那个问题。

谢苍看了眼周星辰，自觉的给他让位，毕竟不用想都知道，这人知道的肯定比他要多些。

周星辰抓住了谢苍的手腕，让他走在了自己触手可及的身侧，指腹在他手腕的肌肤上摩挲着，语气不轻不重：“暮那舍被称为永恒之花，在苍山消失后，依然有人信奉着暮那舍，或者说，是为了求永生。”

“天临门的藏书阁里有一卷古籍，上面有一句话：永恒存在天地之间，是暮那舍在凝视人间，它自天外间来，归于雪上深渊，它即是永恒。”

“它即是永恒。”周幸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里的含义。

周星辰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还在继续道：“暮那舍是生长在苍山的一朵冰之花，从诞生至今，见过无数神明的陨落，但它却一丝一毫没有变化，就像是被停止了。书中说暮那舍曾经化为人形，行走世间，但最终回到了苍山，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像是完全消失了。”

再后来，便是一场天火落在了苍山之后，就像是有人什么惹怒了天，天降下了惩罚，天火肆意，但苍山依然下着雪，覆盖着山顶的雪与天火形成了两道对流，一边是火红色的天空，一边是白雪茫茫，骤然间，一朵冰花展开了枝叶，好似将天地包裹了起来。

天火被冻结，白雪凝滞在空中，时间停止了流动。

那便是永恒。

时间的永恒，生命的永恒，属于暮那舍的永恒。

晶莹剔透的花叶像是镜子一样碎裂，从天际坠落而下，像是一场无法停息的冰雨，冰之花的碎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从此，世间便无暮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