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幸感觉到了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就好像暗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存在。
云层又把星星盖住了,连带着月亮一起,将它清冷的月光全部挡住了,不愿意施舍给看着月亮的人。
天空中飘起了雪,洋洋洒洒,从小到大,很快冷意就起来了。
“下雪了,要回去。”少年立刻跑进了屋子里,关上了门,裹着他的大氅,继续雕刻起了他的花。
时间一直这样重复着。
他不吃不喝不睡觉,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疲惫。
月亮出来了就跑出去看月亮,下雪了就回到屋子里,有星星的时候就会对着星星说话,说的都是话语里永远都离不开暮那舍这三个字。
他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兽,守在屋檐下,等待着主人的归家。
一个冬天,两个冬天,三个冬天…数不清过去了多少个冬天。
他的生命像是永远停在了这一刻,小院的门永远紧闭着,他从来不靠近,却在等人来推开。
周幸试过了,他也无法离开那扇门,被少年一起困在了这场梦境了。
他有一瞬间的迷茫和疑惑,到底要让他看到什么?或者说知道什么?
与暮那舍有关还是与这个叫耀的少年有关?
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郁闷,让周幸下意识地碰了碰胸口,然后摸到了一处硬边,那是他把镜子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镜子可以变小,还没有巴掌大,放在心口刚刚好,或许是放了太久了,早已经习惯了。
他将镜子瘫在手心,往上面滴了一滴血,镜面上出现了谢非的身影。
在一片雪茫茫的天地,他站在风雪中,明明连脸都看不清,周幸却能看清楚他的眼睛。
周幸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是那种身体的每一处血液的流动,心脏脉搏的跳动,都在想念他。
想用努力压制,只会让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不可遏止。
这一瞬间,周幸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了屋檐下的少年。
他们此刻的心情好像是一样的,都在如此疯狂的思念着一个人。
又下雪了。
少年回到了屋子里,他的花已经雕刻到最后一步了。
刻刀划过花枝,少年在上面雕刻的最后一笔,是暮那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