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锁着老眉头,“只得这样了。七两银子,可是得卖一个月酒菜的钱了,小雨,家里可还有酒肉存货?”
小雨摇了摇头,“酒没了,前日您买的肉也煮完了,还杀了几只鸡,刘伯昨儿钓的鱼也杀了,只还没给钱,我本想那帮人结了银子晚点再给刘伯的。”
六叔叹道:“罢了,我这就跟你回去,合计合计,将铺子关张几天,等这扬州的热闹过了再开张,刘伯的鱼钱,晚些时候,我再结算给他。”
小雨看六叔和李婶都面有哀伤之色,歉疚道:“都怪我没本事,没能要得了酒菜钱。”
六叔刚要说话,李婶便瞪了六叔一眼,说道:“老东西,你可别骂小雨这孩子,我早听邻村张大娘说过,春华谷那霸刀门的人横行乡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雨这孩子虽然机灵,可再机灵的脑瓜子也挨不过拳头,今儿就当是晦气,遇上瘟神了折了银子不要紧,人没事就好。”
李婶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话虽然多了些,关键时候却是明事理的主儿,他打量了小雨几眼,关切道:“小雨,你没被他们揍吧?”
小雨回道:“谢婶儿关心,没。”
六叔嘀咕道:“瞧你说的,我也不是那没良心的畜生,这事儿自然也不会怪小雨。”
六叔和李婶平日里虽然抠抠搜搜,略显吝啬,可小雨在酒馆这些日子,也算尽心尽力,手脚也赶紧,二老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有个过路的少年人愿意在酒馆帮忙,他二人自然将小雨这孩子当成了自家的孩子看待。
六叔收拾了一下放在田边的蓑衣斗笠,对着李婶道:“你搁这再忙活忙活,雨停了,这天阴下来,我瞅着还要下雨,蓑衣斗笠给你留着,我和小雨小回去一趟,下午时候我们再过来帮忙,我回去将酒馆关了,也好避一避那些江湖人再来撒野。”
李婶点了点头,“去吧,赶紧的。赶明儿你去玉安镇城隍庙烧些香火,求城隍爷保佑保佑,去去晦气。”
六叔点了点头,带着小雨循着路回了酒馆。
酒馆大院的门虚掩着,六叔和小雨推门进去。
一大缸子酒,生意即便是冷淡些,可够酒馆卖一个月了。
白白损失了一个月的酒钱,六叔盯着空酒缸子发愁,叹了几口气,才吩咐小雨收拾桌上碗筷。
二人将酒馆收拾干净,又将座椅覆在了桌上,算是闭门歇业。
六叔将大院子里门的钥匙给了两把给小雨,说是一把晚些时候交给刘伯,一把让小雨自己留着,这十几日便关了门,不做生意,免得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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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取了记账的笔墨,找了一块木板,歪歪斜斜的写上‘歇业半月’的字样,让小雨拿去斜靠在大院门前的老槐树干上,用绳子绑着,醒目的提醒路人。
院子两株老槐树,院门口一株大的,一共三株,酒馆周围还有其他几株小的。
李婶常说这院子是托这槐树的福,冬暖夏凉的,风雨都是它们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