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想明白了,宋年舒坦了不少,她把灯熄了,躺在床上休息。耳边是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还有走廊里不知是谁经过的脚步声。她在想明天要做什么事情,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沉寂,迷不楞登间,心底突然有件事冒了出来,她想看清那事的模样,却老是被睡意牵扯,她挣扎不过,最后意识彻底被扯入了黑暗。
第二天,宋年起来打开手机,才发现程冉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瞬间反应过来昨晚没想起来的件事是什么——她忘了跟袁捷说别告诉她姐!
然而此刻,手机上明明白白的未接来电,还有微信上那句‘醒了给我回电’,都在告诉她为时已晚,情况不妙。
她给袁捷打电话。
“袁哥!”
“听说你终于醒了,伤怎么样?”
“小伤,袁哥,我受伤的事你跟我姐说了没?”
袁捷没回。。
宋年再问:“说了?”
“嗯。”
欲哭无泪。
袁捷:“说了顶多被骂两句,不说估计得拉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我也只敢等你醒了才跟她说。”
“你怎么说的?”
袁捷把话复述了一遍,基本也就是他大概了解的案情:“主要强调了下你是见义勇为,乐于助人。”
不过这些程冉才不会管,她只在乎结果,在乎宋年是不是毫发无损。
宋年靠在病床上,思想准备了半天,拨出了电话。嘀嘀嘀,甫一接通,宋年就赶紧喊人:
“姐!”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才开口:“人现在怎么样?”
“没事,一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你看我现在说话,是不是中气十足?”
程冉绕过这个问题,直接问她那天发生了什么。
宋年掐头去尾,言辞小心地说了一遍。
“......当时他拿了刀子过来的时候,我看他手哆嗦的那个劲儿就知道没用多少力。” 她临时加了半句,加的时候还挺顺嘴的,加完发现还不如不加,要是没什么劲儿怎么会被推进手术室,还昏迷了三天。她赶紧把话略过,说:“本来以为能打掉那刀的,没想到会中招,好久没练,功夫确实退步了。”
“疼吗?”
“当时有点疼,现在好了。”
“嗯。”
就嗯??
宋年觉得不妙:“姐你生气啦?”
“你觉得呢?” 程冉很平静。
“要不你还是骂我两句吧?你这样我害怕。”
“我只是想到你当初怎么开始学习格斗的。”
那时候宋年上高中,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又不爱说话,经常被欺负,还有大姐大把她堵在操场后面的小道问她要过路费,不给就打。宋年就算反抗不过,但也从不乖乖交钱,因为给了,她这个月生活费就没了,她爸不会再多给她一分钱;她也不会问程冉和大姨要,她们已经给了她一个住的地方,不能再给她们添麻烦。所以她就任由她们打,还提醒她们不要打脸,容易被发现。等回家后她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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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宋年就经常请教程冉一些格斗方面的知识,比如怎么样可以有效地躲避对方攻击,如何出拳能快速击中对方要害。程冉察觉不对劲,问宋年是不是有什么事。宋年说想更好地保护好自己,这样做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敢做,不用胆小。程冉觉得有道理,暑假就让她跟着自己的一个朋友专门学习,宋年也顺便开始在馆里打杂抵学费。
再后来,学校里再有人找她,她就拿她们练手,直到把她们都打趴下,自己能从从容容捡起书包扬长而去。她们叫人来也不怕,新的对手就是新的挑战,打不赢就跑,跑不了就吃几招,然后回去找馆里的师傅请教,再遇到就再战,且越战越勇。
这事儿最后被程冉发现也挺离奇的。一个找宋年麻烦不成反被揍的孩子家长找上学校,学校要通知家长来,而宋年的监护人信息填的是程冉,于是......
宋年:“记得当时你特别生气,一个月没跟我说话。”
程冉:“你自己说你气不气人,小小年纪倔得要命,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因为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啊,姐姐也有姐姐的烦恼。” 宋年说。
程冉就是担心她的懂事。她想起袁捷说,那个朝宋年捅刀子的人本来只是拿刀出来吓唬她,她明明一闪身就可以躲开,可是她没躲。
虽然是加害人说的话,但程冉莫名感觉这是真的。宋年没躲。这四个字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心里一阵后怕,昨天回家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到宋年的房间翻箱倒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就是要找,终于,在床底捡到了一粒药丸。宋年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刚把药丸带给了鉴定科的同事,让她帮忙看一下。
最好,宋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