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可以先把五十音记住,明天我们再学下一步。”刘老师是那些老师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她的身高很高,和席月能在一水平线上。
席月被温情困在房间里,和温易柯一样流水线一样地上课,只是席月的心并不在这,温情的冷酷狠心让她备受打击,心中压抑着忧伤和怒火。
“小姐讨厌学习吗?”刘老师见过太多厌学的学生了,她知道学生看着心不在焉,那教学也没什么意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到她旁边,帮她排解。
席月往后坐了坐,盯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
“我只是有些难以抑制的难过,因为……”席月想说些什么,可还是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一些家庭琐事……”
刘老师掐着下巴:“嗯,其实我不怎么能明白……”
席月一副如她所料的表情,失望地翻书,产生了一些想妥协的想法。
“去年,在我们居住的城市要开一场明星演唱会,我家孩子很喜欢,但是那时候临近中考,我坚决不允许她去,她就偷偷托人买了一张门票,趁我外出家教的时候跑出去了。”
席月不明白她讲故事的原因,也没想到,如此年轻的女人,居然女儿都那么大了。
“她很勇敢。”席月说。
刘老师继续讲:“那时候我一个人带她,收入也不高,她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很好奇,她哪里来的钱,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席月疑惑:“不知道。”
“她居然把我新买给她的几本学习题退掉了,我当时非常生气,她也和我赌气,连着两三天不学习。但是静下心来我想明白了,她用自己的能力去换取自己的快乐,这没什么不好,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触犯底线就可以去做。”
这不就是她女儿耍小聪明的故事?席月听了这些,并没有悟出什么新的道理,反而有些犯困。
“刘老师,下课了吧,我有偏头痛,要睡觉了,您去忙您的。”席月并没有撒谎,这一天以来的琐事,烦恼让她身心俱疲,很需要自我疗愈。
“好,那我先走了。”刘老师走到门口,又停下了:“温总允许老师们住在客房,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来访,那么,小姐注意身体。”
席月关上了窗户,习惯了临水的寒风,再去接受鸣海夜晚的湿热,让她整个身体都松松垮垮的。
“小姐小姐,什么小姐啊……我从始至终都不算是个大小姐……”她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她关上灯,只是闭上眼睛痛苦地呢喃。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却在不停的汹涌翻腾,所有的情绪堆叠到一起,让她忍不住哭了,无声的,悄然的,眼泪从鼻梁滑过,掉在床单上。
她的心声如同嘶吼的残鸟,想发出声音却如鲠在喉,她想起了自己不被在意的半生,饱受欺凌羞辱的童年,无人陪伴的孤独日夜,残缺的母爱,真假参半的父爱,纠结难处的愧疚。
下巴上的创可贴被泪水沾湿,掉了下来,她反复揭开自己的伤疤,妄想找到一些可留恋的东西。
“嗡嗡——”漆黑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一束刺眼的光。
席月转身,从床上坐起来,是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林巧:啊,席月,明天要出来堆雪人吗……
林巧:当然是李卓提起的,因为豆子她们后天就要去补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