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领导们捂着头,这家太能闹腾。
托儿所所长停职,临时工刘秀芳辞退。
五月的第二个周二,刘秀芳失业了,她背着孩子拿着她为数不多的物品从大门走出。
——这人顶了人小姑子的工作,把人逼死了。
——人跪下来求她,她都不把工作让出来,够冷血了。
——有关系就是好,能把没关系的逼得没活路。
……
刘秀芳咬着牙瞪回去,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被逼得闪躲开。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不知情的围观者们就是有着把道听途说变成“所谓事实”的超能力。
人五人六的男人带着一家老小趴在托儿所门口嚎哭,左一句媳妇儿,右一句逼死人。
围观者越来越多,路都不通了。
厂领导客客气气把人请进去。
小姑子的工作落实了,厂办的铁饭碗。
男人抱着鼓涨涨的兜子志得意满,临出门时挤出几滴眼泪嚎着,“媳妇儿啊,你咋这么小心眼自己想不开呐,不怨厂里啊。”
厂长抖着刚签好字的纸,一脚踢翻了凳子。
办公室里只有所长和厂里的领导们,凳子一倒,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你别难过,去厂里当后勤副主任,过两年后勤主任退休了,风声也过了。当后勤主任可比托儿所省心的多。”厂长轻声安慰着。
所长笑不出来,昨天她站在这个地方也安慰人来着,“我听厂里安排,是我疏忽给厂里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