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童本以为李子木要反击许先芝的,没想到李子木却像那样说,他觉得李子木太没有脾气了,就把手里的烟蒂使劲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踩,边踩边说:“鬼的个道理!你李子木也跟着打胡乱说。许先芝,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两个就缺乏自知之明。你家黄贵族是军队转业干部不假,是组织同志也没有错。但是他在宣传科干了这么多年,他到底做了什么工作?他下去讲了几次课?他在报刊上发了几篇文章?不是我说你的黄贵族,他能和李子木比吗?不说李子木比你黄贵族的军龄长职务高,按照部队的规定,你家黄贵族应该把李子木叫首长,你家黄贵族差了李子木好几个档次。就是从部队下来后李子木也比你的黄贵族高一个档次吧!李子木是书记的秘书,经常写东西写材料,你家黄贵族什么时候写过材料?他每年分管的工作写总结都是弟兄们在帮他写,他能和李子木比吗?李子木报纸上时不时有他的文章发表,你家黄贵族有吗?许先芝,我给你说,也是李子木的脾气性格好,要是另外的人你在他面前这样说说试试看?”
李子木向周牧童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笑着问许先芝:“许老师,老黄转业的时候是什么职务?”
许先芝看着李子木很高傲的说:“排长!”
“排长?”李子木惊愕的看着许先芝。
“对!他是排长转业的!”许先芝很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是排长那多年轻,他为什么那么早那么年轻就转业了?”李子木不解的看着许先芝。
许先芝理直气壮的说:“他本来是要提副连长的,结果被别人搞了鬼没有提起来,他一气之下就转业了。”
许先芝说着就把黄贵族的事给李子木和周牧童详细的说了。
李子木听了许先芝的介绍后,心里直犯嘀咕,这样的人部队是怎么提干的?
黄贵族小伙子长的还是比较耐看,当兵后给团长当通讯员,团长带部队参战归来后,就把黄贵族送到军校去学习,两年后回到部队任排长。
黄贵族自认为自己是原来的团长,后来的副师长的通讯员,就觉得了不起,处处高人一等,可工作并没有什么特色。当了两年排长后觉得自己该升级了,就去找副师长。
副师长看在曾经的通讯员的份上,就对他说:“以后有机会会考虑你的。”
恰在这时,黄贵族所在连队的连长升为副营长,副连长升为连长,这样一来副连长的位置就空缺出来了,黄贵族认为这个副连长非他莫属。哪想到却是另外一个排长升为副连长了。黄贵族认为不公,一气之下就闹着转业了。
黄贵族转业回来因为有老丈人这层关系,被安排在巴山钢铁厂机关宣传科当干事。开始,老书记觉得是老战友的女婿,又是部队转业下来的又那么年轻就想培养他。哪想到黄贵族除了长的好看一些外,其他什么都不行。他既不能写也不能说,自己分管的工作总结还得靠其他同志帮忙写。老书记觉得他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就不再培养他了。可黄贵族却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总认为老科长退休后,这个科长就应该是他的。
李子木还是秘书的时候,曾经帮黄贵族写过工作计划。那时,李子木就看出黄贵族空有一副皮囊,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但因为在党群工作系统里,只有黄贵族和李子木两人是当过兵的,黄贵族有事无事就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去坐坐说说闲话。李子木从黄贵族的说话中就断定,他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特别是他老丈人死了后,他对李子木说:“老丈人死了,别的不悲伤不怄气,就是他一个月那三千多块钱没有了太可惜了,这才是最悲伤的。”
当时,黄贵族说出这样的话后,李子木就在心里想,他老丈人是上过战场的营级干部是怎么选的女婿,竟然选了这么一个草包?
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他后来竟然成了黄贵族的直接领导。李子木本以为自己和黄贵族有过当兵的经历,他肯定会支持自己的工作的。哪想到黄贵族不但不配合不支持工作,反而处处掣肘。李子木更没有想到因为请客吃饭的事,黄贵族不但不参加,竟然唆使妻子许先芝到办公室来兴师问罪。
李子木本想好好的劝劝开导开导许先芝的,但许先芝说的那些话,他一下就看出许先芝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也不是一个聪明的有自知之明的人,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跟她交流的。李子木想自己就是真心实意苦口婆心的劝说,哪怕说破了嘴皮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是对牛弹琴。
许先芝介绍了黄贵族转业的事情后发出感慨:“李科长,周老师,现在要想升官不送礼是不可能的,我家老黄就因为没有送礼他才没有当科长。如果我父亲不那么早就走了的话,凭他和老书记的关系,老黄也不可能落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我们没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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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先芝并没有说真话,她其实还有关系的,只不过李子木不清楚罢了。
正在这时,陈红瑜这个不知十五的人却不合时宜的推门进来了。陈红瑜如果看见房间里有许先芝和周牧童就退出去,也可能就没有后面的事,可她竟然和李子木打了招呼后与周牧童一块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许先芝看了一眼陈红瑜,又意味深长的瞥了李子木一眼,大声的说:“这世道也太不公了!有人和女人不清不楚都能当科长,我家老黄那么正直的人却受到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