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和过量烟酒让座头鲸的容貌和身体机能老化得比普通人都要快,在他步入四十岁后,饱经摧残的身体和面貌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占着至尊牛郎的宝座傲视群雄。
但一代传奇牛郎就此隐退,男人的花道行至断头路,座头鲸总归心有不甘,于是他凭借着漫长的牛郎生涯积攒的财富和人脉张开了一家荣耀的牛郎夜总会,选址在新宿区最繁华的街头,也就是今天的高天原。
开业的那一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与座头鲸交好的风俗业界大老们纷纷到场庆贺,整条街道塞满了人,就连黑道宗家的犬山家主都亲自提笔了一副字墨派人送往座头鲸的府上,他的风头在整个牛郎界一时无二。
哪怕不能再做牛郎了,座头鲸依然在这个他热爱的行业发光发热,以致敬他心目中无缺的花道。
高天原在全东京的牛郎店消费是最高的,但依然有不少女性愿意为这里买单,不是因为她们人傻钱多,而是因为身为老板的座头鲸在任何方面都追求极致,从真皮的家具,到顶级的服务,再到各有特色的美男们,这些都是经过他的层层筛选亲自操办,进入高天原的顾客享受到的都是真正天堂般的服务。
除了牛郎店老板外,座头鲸还兼任东京男子服务业联谊会的理事长,他每年捐赠的会费都是一笔不菲的数目,阔绰到能维持一个小型夜总会一年的开支,所有人都在私下里暗嘲座头鲸浑圆的大脑袋里外如一——一样的寸草不生。
但只有座头鲸自己知道,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牛郎们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他也是从阴沟里一步步摸爬滚打到今天,所以在自己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也从不曾吝啬为东京的牛郎业发展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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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怕高天原的生意再红火,仅凭一家牛郎店的营收也无法支持如流水般的开销,座头鲸攒下的家底日益消磨,直至亏空。
座头鲸没有对任何人声张他的窘迫,就连深受他信任的藤原勘助也不曾吐露,他只是向黑道借了笔钱,给手下的每位牛郎发了笔遣送费,一一拍过他们的肩膀,神色刚毅:“这是暂别却不是永决,男人的花道永不凋零,樱之美永不坠落!”
可那天只剩他一个人后,他也像现在这样依着高天原门外的栏杆在,左手掐着香烟,右手端着威士忌,吐一口烟雾灌一口烈酒,还一边呕吐,想到伤心处不禁伏栏痛哭,感喟男人的花道已然落寞了,武士与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女人只懂痴迷于虚无缥缈的男子偶像组合,古典的牛郎生意日渐式微了。
彷佛是为了呼应他如薄樱般凋零的心境,天空中也飘起了微微细雨,一道刺眼的光亮刺破远处朦胧的雨雾。
伴随着如野兽般凶勐的咆孝,一辆黑色的哈雷戴维森停在了座头鲸的眼前,彷佛腥风血雨扑面而来,驾驶位上是一个浑身穿着破烂囚服的男人,车后座还捆着两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座头鲸当时都吓坏了,他还以为是黑道派来的杀手,心想着自己不过是借了笔高利贷,还不上钱也不至于派杀手来暗杀自己吧?看这家伙的打扮还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啊,在暗杀自己的路上还顺道解决了两个倒霉蛋……看这气势想必是某种神经质的野兽,比里昂更冷血的杀手!
“高天原的店长是么?”那人从笨重的哈雷摩托车上垮下,朝他鞠躬,“您好,我是来面试牛郎的新人,您可以叫我小樱花。”
“小樱花……”一天之内接连受到太多的打击让座头鲸的脑子发懵,他出于本能呆滞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高天原面试牛郎?”
座头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又看了看摩托车后面晕厥的两个,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难不成不是黑道派来杀自己的?而是遭到了黑道的追杀来自己这里避难?
“因为男人的花道。”自称为小樱花的年轻人说,“我的心里也想盛开一朵璀璨的花。”
接着他又指了指身后的摩托车上后座的两人:“当然,他们也一样,大家都想觉醒心中的花道,已经饥渴难耐了。”
座头鲸愣住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三个人的面容,虽然都蓬头垢面的像是三个小乞丐,但凭他遍阅美男的慧眼能看出,这分明是三个俊朗的大男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