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忙碌的事其实最终就忙了三天,第二天大部分人都走了。
天开和禹寿也在用过早饭后坚持要走。
倩倩用包袱皮包了几块棉布,半吊钱和自己攒的六两银子、给新生儿包的二十文的红封和一段红布,跟装着粽子、糍粑、一包黑糖、一包自制的李子蜜饯和几包零嘴小食的藤条筐放在一起。
六两银子已是她能明面上动用的极限了,再多则要先向何济源或翠屏申请。
何济源下午去看了正在修葺的糖寮。
何家本年种了三十亩甘蔗,此时接近霜降,正是农闲熬糖的季节。糖寮每年只用一段时间,用之前自然要修理。
从压蔗的连接石辗的易坏的木辕,压甘蔗的石盘和四周承汁的石槽,熬糖的灶,到寮的木椽,寮顶的草席和草顶,装汁的大木桶,搅糖的大陶盆,成型的木槽,都要逐一修理清洗。
何家还不会制长沙府卖的那种白糖或浅黄砂糖,只能熬煮红糖甚至是火候过了的黑糖以及颜色相对深的冰糖。
听何济源说粤地和江右的白糖是有秘法的:“我在外打听许久都没得到详细的做法,只是听说用鸡卵或鸭卵的蛋清可将红糖中的杂质去除,得到浅色的白糖。”
“用鸡蛋清或是鸭蛋清啊?那不是很贵?怪不得白糖那么贵。”倩倩和翠屏都咂舌,用蛋清来做白糖,谁想出来的?
但何济源说:“肯定不会都用蛋清来制白糖,否则白糖价格会更高,肯定有哪些更简便廉价的方法,只是暂时不知而已。”
“要是能找到这种简单的制白糖法,岂不是发家了?”翠屏和倩倩两人嘀嘀咕咕。
可惜大家都干瞪眼,不会。
修理木辕时何济源让家里人带着孩子们去观看,倩倩也去了看热闹。她这么多年都没机会来看这新鲜。
秋收后的稻田里满是稻茬菜、鼠麴草、繁缕,一些未犁的田光秃秃地露着褐黄的稻茬,犁好种着春花的那些片片黑土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