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收挖的芋头在埂边露着顶端的绿叶,偶尔能见到的几行种在田里未收的大薯已枯了叶子。
那片离村不远的茂盛甘蔗林便格外显目。
这是种制糖用的竹蔗,黄绿色的杆,约半寸来粗,大概有一人半高,下面枯黄的叶子已然剥去,顶部的绿叶仍然蓊郁。
靠近路边沟边种了几行紫秆似竹而大的果蔗,因为前面酒席需要还砍了好些大的。
孩子们人手一截削去外皮的蔗秆啃着。
甘蔗是很吃肥的,据站在何济源旁边,在家里带人管人种田种蔗的双禄说:“一亩蔗田要肥三四十担,还要油饼渣、火灰,比谷子和棉花都吃肥,屋里抠的肥一半都喂了甘蔗。肥但凡少一点,长得就没这们好了。从正月至雨水前种,到八、九月至霜降收,整整长八个月呢。”
何济源就告诉孩子们,楚南古来便有蔗,宋时就有记载湖南道的甘蔗。加上这里地接两广,几地互通有无久了,物产也流通了起来。
不过制糖听说倒是最近一二十年才在永州府内兴起的。具体到沙田何家,便是十余年前才开始学会制糖法大规模种植甘蔗。
方法据说还是长辈从去过粤地的微商那里听来,又详细询问了好些去过广东、福建的旅人和官绅,最后在祁阳那边实际看了操作又试了好几次才学会的。
从觅得了好蔗种开始的一两亩,到现在的三十亩,中间的艰辛和所费时间精力可想而知。
最关键的是,沙田离广西近,虽然在山坳中,附近村落的需求不大,那么多糖要运到州城或府城需水陆辗转不便,挑去桂林换盐倒是两宜。
所以制糖的利虽然不薄,周期却很长。
“那这样的产业最适合在水利便利处,如沿江之地,或者是环洞庭湖,将糖制好后直接装船走水路去各码头出售。”倩倩想了下说。
何济源苦笑:“你能想到的事,长辈自然想到了,奈何我家家底薄,糖寮成本大,可不是在哪里种上几亩就可建寮熬糖的。”往那边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