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姒被突如其来的童声吓了一跳,又想起小猴子之前与范宇吵架的情景,抿嘴一笑:“我竟忘了,你还会说话,你有属意的名字吗?”
“就叫小九。”黑色小鸟说着,从掌心跃上何姒的肩头,
关梓鹤看着何姒肩头的黑色鸟儿,毫不掩饰眼中的羡艳,随后又抬手摸摸自己肩头的小手,心满意足地说道:“走吧。”
相似的少女迈着相似的步伐,并肩从阴暗的古堡深处走出,一人淡漠疏离,肩膀上站着乌鸦,一人冷若冰霜,肩膀上停着枯手。在门外等候的范宇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再哥特不过的场景,以至于他一时都分不清,自己是去了伦敦塔,还是仍然驻足在祖国的大地上。
范宇想了好久,终于从空无一物的脑海中抓了个词出来:“真是……混账东西、一身邪气。”
“你们来啦。”何姒说着你们,心里想着的却只有跟在后面的老朝奉,灵动的小表情里写满了快来夸夸我的小心思,老朝奉见到这样的何姒,一时也有些绷不住。
“挺适合你。”
“秦叔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乌鸦哪里适合何小姐知书达理的学院派气质了?”
范宇话音刚落,何姒便觉得肩膀上扇过一阵风,小九快如闪电,已经来到了范宇眼前。范宇先前几次与小猴子对战,对他的突然袭击也有了经验,早就退后两步,站在秦鉴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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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见状又向上掠起,也不赶尽杀绝,改变飞行路线,只在云端与树梢间舞动,享受阳光下展翅飞翔的自由。
“哎呀,我是不是旷课了。”何姒看着自由的小九,突然想起自己的不自由来,连忙打开手机查看课表。
老朝奉看着何姒皱成一团的脸,想到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点头向关梓鹤告别,随后对何姒说:“范处应该帮你处理好请假事宜了,不过逃课太多也不好,我送你回去吧。”
复又跨入水池,何姒对变换无常的镜廊已经十分熟悉,正低头等待下一块落脚处的出现,突然听到秦鉴的声音:“那日梦境中,你见到了什么?”
“哪日梦境?”何姒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秦鉴在说什么,脚下先踩了空。
“阿姒紧张什么?”秦鉴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少女,语气轻松,语意却沉重,“昨日,在我醒来的地方,那尊弥勒佛前。”
“我……”
“直说无妨。”
“我梦到了你。”
何姒和秦鉴一起停住了脚步,站在镜廊中悬浮的巨石之上,中间隔着万丈深渊。
良久,久到何姒以为秦鉴就要对她动手了,突然听到纨绔般的语调:“是哪种梦到我?”
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被秦鉴四两拨千斤般解开,何姒刚刚提到胸口的气就散了,实在气不过,白了秦鉴一眼,不过心里倒是安定了下来。
“现在想来,范处油腔滑调的鼻祖可能就是你。”
“冤枉,这一点,我是和范处学的,”秦鉴说着眯了眯眼睛,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现在能说了吗?”
“那尊弥勒佛袭击了我,”何姒看到秦鉴表情里的讶异不似作假,又继续说道,“我逃脱后在山顶遇到了一个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击败他后我发现他竟是一面镜子。”
“原来阿姒也在怀疑我。”
“等等,”何姒反应过来,“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秦鉴避而不答:“你遇到的人不是我,至少这次不是。”
“这次不是?之前……之前那几次都是你?”何姒突然想起曾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带着邪气的男子,他为了自己手中的小猴子,差点将自己逼落悬崖。
秦鉴显然也知道何姒在想什么,脸皮一热,连忙解释道:“我那时不是担心你驾驭不了小猴子吗,早知阿姒天赋异禀,我又何必枉做小人,为了把跳崖的你救上来,还受了伤。”
“那你也不该、也不该、”何姒被那双湿漉漉的眼镜注视着,结结巴巴了很久,才说道,“也不该怀疑我。”
“可阿姒明明也在怀疑我啊,”秦鉴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就算扯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