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叔!”纳兰乘顿时眼眶一红,“您这是做什么!您从小就是我祖父亲自教导着长大的,跟我的父亲情同手足,父亲过世的时候,您是答应过他的要看护我的,您怎么能离开纳兰家呢?”
纳兰乘从来没有想过,纳兰鹰会有想要离开的一天。
纳兰鹰闻言,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小乘,你如今终于想起来,我同你的父亲是结拜兄弟?我是你的祖父的养子了?”
纳兰乘一噎,不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鹰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将您当长辈看的啊。”
“不,你没有!”纳兰鹰摇头,“起码,你跟禾慕珺和离的时候,你就忘记了要问一声我这个叔叔的意见。你是不是忘记了,二十多年前,是我撮合你和禾图山长女禾慕珺的婚事儿?我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姑娘,我觉得她配你是极好的,所以我忙前忙后为你谈妥了这桩婚事,今天你与她和离,你问过我了吗?”
纳兰乘顿时愣住了,他这才想起来,当年自己之所以会跟禾慕珺成婚,是因为这桩婚事一开始的时候,禾家三爷禾图山是根本不同意的。
“禾图山是何等人中之杰,他的妻子当年早殇,他独自抚养三个孩子长大,长女禾慕珺从小就是坚忍顽强的女子,是整个定鹰镇出了名的嫡女风范,多少人家踏破门槛去说亲。事实也证明,纳兰家在娶了她进门之后,不说整个家族,至少你的这一户,你的日子是很舒服的,她操持家中,奉养公婆,无怨无悔,这么好的姑娘,你就因为她生不出儿子,你就对她这样?纳兰乘,你做的是人事儿?”
纳兰鹰越说越是气愤,“你是不是还忘记了,她是禾家女,她有两个兄弟,她还有六个侄子,禾家方字辈的所有孩子,对她无比敬重礼遇。你知道为什么吗?”
纳兰乘的脑子里逐渐变得一片空白,记忆也缓缓地回笼,他终于慢慢理智下来了。
“因为禾慕珺自幼丧母,她是以长姐之名,行嫡母之事,抚养两个弟弟长大,所以她才没有时间和机会修炼。”
“禾岁葑的父亲禾慕白,才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他可以说是在长姐禾慕珺的背上长大的。禾慕白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禾慕珺不是抱着他,就是背着他,你知道禾慕白有多敬重这位长姐吗?乘儿啊,你知道不知道,没有娘的孩子有多苦?你从小在你母亲的膝下被宠着长大,禾慕珺她没有!她早早就要承担起教养幼弟的职责,你身为她的夫君,你不护着她?你看着你的母亲欺辱她多年,连带着还要算计她唯一的女儿!这些年,夫人是攒了多少失望,才终于决定在今天离开!你明白吗!她唯一的女儿被人欺上门,纳兰家没有护着她们!既然如此,她留在纳兰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