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玉,即便是对朝堂无意,也还是在他的滔滔不绝之下,善意以待,在他论述自己要如何做个有建树的文臣时予以尊重。
公子如兰,他对他一直是敬重又欣赏。想不到,如今才短短一年,两人便都要进入这腐朽混浊的漩涡当中。
如之兄,郑和宜,你可知道你为自己选择了怎样的一个国君,又会让自己走上怎样的一条路?
*
少室山是谢氏一族的葬归之处。
整座山都是安葬谢家人的坟墓。山中建有一所祭祀牌位用的大殿,族中先人都根据年岁声望从山的最高处一路向下安置下来,当然也有些流落在外,失去音讯不得归还的,或是能辗转送回个衣冠冢,也都执着于葬在此处。不论远近亲疏,谢氏族人终究要回到这个地方。
天色暗下,谢从安才从山脚的别院出发。
上山的路都是修葺了多年的,有专人看护打扫,一路过去并不费力。可是她手中拖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袋子,走的还是有些跌撞。
终于到了祀殿。天色已经黑的透出些褐红。
祀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
她带入的微风晃动了周围热烈燃烧着的烛塔,灯影重重落在高高叠起,密密麻麻的牌位上,更显得这祭殿高阔,空旷的吓人。
祀殿的前后相通,常年的山风从罅隙中穿过带出回响。那些灯火映照不到的角落里充斥着古怪的呜呜声响,仿佛藏满了伺机而动的怪物,随时会冲出来将人扑倒杀死。
她却没有半分害怕的心情。
她一入墓园就在寻找什么,直到看见了一处的人影,径直过去,到了婴癸身前,扫了眼跪在地上瞪圆了眼望着自己的谢勋,露出些惊讶。
“洗过了?”
婴癸点头,这是上次在谢府学到的。“怕熏了侯爷。”
提起爷爷,谢从安的眼眶又开始发酸。她含糊的嗯了一声,“爷爷爱干净。”说着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跟着抬头对上一旁的谢勋,解开手上绑着的带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是你死期。还有什么话想说?”
谢勋只觉得胸口一松,迫不及待道:“你我仇恨已解,为何又将我抓来此处?”
“仇恨已解?”
谢从安一脸听不懂的样子摇了摇头。
她接过婴癸递来的鞭子,抽出手柄中的尖刀,顺手挽出个刀花,试了试自己的手艺可有生疏。
“谢秀才,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也不高兴。”
她罕见的肃着一张脸,不悲不喜,不怒不笑。才几个月没见,仿佛就已经长大成人,没了当初那个稚嫩丫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