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彩的手里还比划着,他的眼前却渐渐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没了。是真的没了。
心里头翻搅的说不出的难受。
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
醒来的谢从安头痛欲裂。
这是第二次了。
她深吸了口气,清冷的气息有些辣嗓子。
不过才咳嗽几声,眼前顿时陷入昏暗,缓了好久才能视物。
恢复之后,她静静的将四周做了个打量。
是个比上次还破的房屋,身上盖的被子全是补丁,油腻的气味熏得人头疼。屋子里有股清新的寒冷气流,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还有着微微的响动。
仔细寻找才发现是门旁的窗子上破了洞。已是灰褐色的窗纸被气流掀起,透出外头的一片白光。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气流中特有的湿冷气味让她想起了雪季。到了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貌似是被冻醒的。
谢从安挣扎着起身,仔细检查了手脚。身上破旧的粗布衣裳还算干净,但是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不见了。
记忆仅仅停留在少丘山后。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她完全记不起来。
地上扔着一对几乎磨没了底的鞋子,又破又脏,看大小,显然是个男人的。她费了好大力气说服自己穿上了它。
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冷冰冰的。
推门出去,眼前竟是一片巍峨山脉和覆霜的草地,面前的小路不知通往何处,斑驳草色的样子,应当是少有行人。
冷风侵肤,冻得她直哆嗦,只能用力抱住自己。
喊了几声婴癸也没有回应。空空荡荡的天地间,谢从安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被娇养着。
折回破屋的几步让她浑身大汗。这身体是虚乏的可怕。
桌上的碗底有干涸的印子,气味微苦。破了口的水壶,一眼就能看到是空的。没有烛火,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用的东西,肚子饿的不行,也没有发现任何食物。
眼看着外头的天色暗下。谢从安回到床上,蜷缩着冰凉的手脚。
只能在这里再过一夜了,等到天亮再走。
这浑浑噩噩的漫长一夜,让谢从安第一次体会到了前心贴后背的感觉。
她拖着病弱的身体,出了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脚下踉跄着往前,看地势,大概是在下山的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无数次绝望之后,终于有了人烟。
走着走着,人多了起来,还有些都朝她看着。可她眼前频频发黑,只能凭借本能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