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拎着酒壶绕过院中的一排酒缸,走到屋檐前,抬头望了望又将四周打量一回,走到一颗大树前,将系酒的绳子咬在嘴里,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屋顶。
素面朝天的谢从安,散着头发在屋顶闭眼躺着,单薄的衣衫划出身前的玲珑曲线。他有些脸红,小心翼翼的走去一旁坐下,“林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天色才刚暗下来,最远的地方,鸡子一般的太阳还未消失完全。他装模作样的眯着眼睛望了一阵,见她不理自己,只能又没话找话:“你是在等星星么?”
其实谢从安早已醒了,只是懒得说话,依旧躺着动也不动。
夏松叹了口气道:“你还在生我姐的气么?”说着拎起一旁的酒壶,把在手里看了看,“不是我故意要来烦你,方才来给你送点心果子,方伯就让我过来送酒,说是你要的东西好了。”
身旁突然伸手过来将酒壶拿走,谢从安打开直接饮了一口。
夏松阻拦不及,哎了一声,又见她面色如常,便将手收了回去。
他看着身边人歪了歪头,不知在想什么,跟着又是几口下肚,将酒壶凑近鼻尖嗅了嗅,随后望向了远方。
“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这副模样太奇怪了,不管找多少借口来送多少次东西,每次都不肯理他。
夏松没办法,只好转身打开了另一壶酒,果然又被她直接夺走。
谢从安仍是饮一口,嗅一嗅,一手一壶,看一会儿天,饮几口酒。
夏松一直盯着她,见她左一口右一口的不停,越看越急,忍不住伸手护着,嘴里劝道:“你身子弱,这个还是尝一尝就算了,不要多喝……哎,等下醉了怎么下去,这屋子还是高的,危险……”
不过片刻,谢从安已经把两壶酒都喝的见底。
她摇了摇酒壶,大笑着去推身旁的人,开心的十分不同寻常,“你去找方伯,再给我拿两壶酒来。”
夏松担心她独自在屋顶待着危险,无论如何都不肯走,谢从安摆出了臭脸都没能劝动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老实下去屋子里等着,才让夏松去跑了这趟。
方伯听闻她又上房顶,忙完了也不放心的过来瞧,进屋的时候,正瞧见这丫头拉着夏松又哭又笑,唱着歌,还手舞足蹈的。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伯不知前时发生了什么,夏主忽然让林小姐一个姑娘住到酒坊里来,后知后觉两个姑娘有些互相躲着的意思,又去问了几回樱桃和夏松,接过那二人也不肯多说,只能作罢。
他弹了弹脚下的灰尘,边看谢从安边道:“樱桃去了车马行还未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消息了。”这句话终于让她安静下来。
夏松连忙把人扶到椅子上,用袖子给她擦泪。
谢从安撇了撇嘴,想哭又忍住了,抬头看着他,扯着他袖子道:“我要找樱桃。我要樱桃,我最爱吃樱桃了。”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樱桃好吃,酸酸甜甜的。樱桃很好,聪明,夏姐姐也好,对我很好。是我不好。我会害人。我不是好人,呜呜呜,晴儿,呜呜呜……”
面对又哭起来的谢从安,夏松一脸无奈,被她拉扯着,那脸红耳热的模样,方伯都快要看不下去,站起身道:“你们待着吧,我去厨房弄点吃的来。这丫头估计又是一天都没吃饭了。”说罢回头看了眼夏松怀里的人,无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