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草药味弥漫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味道之冲让人一进来就忍不住皱鼻子,草儿顺从的被文灵领进屋内,呆滞的目光看向面前站在一起如同一对壁人的二人。
原本他是想着偷偷躲在树后再看一眼人就走,没想到竟然这样被抓到了现行,刘归远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那探究的眼神让草儿无所适从。
草儿几乎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立刻从二人面前消失,就当自己没来过,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子,长久的殚精竭虑使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已经被掏空,又强撑着一口气走了这么远的路,刚起身想要站起来,只感觉双腿发软又跌坐回原地。
他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架势,文灵作为大夫,不可能袖手旁观,她在刘归远看不见之处眼神缱绻的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把草儿扶回了屋里给他把脉。
刘归远落后二人一步,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在脚步虚浮的小哥儿身上,这人给他的感觉无比熟悉,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人,且刘归远回想起刚才从心口传来的钝痛,他竟莫名生出一种轻柔擦去他眼泪的冲动。
三人各怀心思,文灵拉过他的手卷了卷袖口,却被他手腕往上半拃处一片杂乱的齿痕惊的顿了一瞬。
草儿显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痕被旁人看了个正着,犹如雷击一般迅速抽回手臂。
文灵是大夫,对各式各样的伤痕无比熟悉,小臂处那一片肉皮都翻转在外的模样,明显不是一次就能形成的,除非是几次三番在同一处撕咬,才有可能严重到如今模样,她看了一眼草儿,意味不明,却背身冲身后的刘归远嘱咐道:“这位小哥儿身子太虚,文恩,你去将外头的黄芪与枸杞煮了水拿来给这位小哥儿喝。”
她说完却不见刘归远有回应,疑惑转身回头,只见刘归远定定的盯着草儿眼睛都不转一瞬。
“文恩。”文灵提高了声音,才让神游中的刘归远有了些许回应,她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刘归远才木愣愣的转身出门。
草儿看出刘归远眼里的震惊,难堪的恨不得几个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这伤痕于他而言是耻辱,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见证,虽然身体的伤痕已经结痂,但心里的伤痕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愈合。
“把衣裳撩开我看看。” 文灵强拉过草儿的手,搭脉沉吟片刻后声音有些冷淡。
草儿想起自己的那一身伤痕,惊恐的摇了摇头,用手拽住自己的衣领,站起身朝后退了两步,后背抵着墙满脸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