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忽然有些痴了,便这样静静的看着这枝榴花。
此后的每一日皇后都会带着容姬和怜小媛到西暖阁来。
备下一桌吃食,哄着长鱼姣吃两口,再叫她听一听宫中趣事。
这趣事是皇后斟酌再三才敢提起的事,事关郁充仪和淑妃。
倒也不对,如今郁充仪被贬做了官女子。
占一个最低贱的主子的名,晨起要去浣衣局给兰昭殿的所有宫女太监浣衣。
午后要跪在兰昭殿门前,掌嘴三十。
阖宫都要观刑。
那三十掌并不是空打,每掌一记,便有掌嘴的嬷嬷问一次,
“你配吗。”
由最初的不甘到如今的麻木。
郁明明已经在一声又一声的不配中,寻不到半分从前的傲气。
夺人十二年的宠爱和风光,便要用余生滚在泥潭中偿还。
她不配和长鱼姣做比。
即便偷了皇贵妃的身份,家世,也只能做最低贱的爬虫。
永远学不会何为自尊自立。
不过三日罢了,便已经能主动与狗夺食。
夜间也不得好眠,被派去给太监刷恭桶。
可笑的是,眼看她落败,眼看皇贵妃圣宠优渥,最会捧高踩低的太监们都要在郁明明刷恭桶时捂着鼻子骂她不配。
朝瑾给了她选择,被打断腿丢出皇城和如此不人不鬼的在宫中活着。
郁明明选择了活着。
便这样没有半点作为人的尊严的活着。
至于郁家,勾结草原,通敌叛国,调换千金,欺君罔上,数罪并罚郁家满门抄斩。
因郁明安并未成亲留有子嗣,与郁怀这一脉便彻底断了根。
金陵郁家本家为了撇开和郁怀的关系,将郁怀的老娘也赶出了郁家,又暗中上贡了百万两银子,近乎掏空大半家底换金陵郁家平安。
这是世人皆知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