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问她为何没与臣女一同回都城?”祝长安这是第一次正式和太子打交道,但无论是前世在书里了解到的他,还是从郁珠玉口里听说的他,都让祝长安心底发冷:“还是说,殿下早就料到她不会回来?”
太子垂眸看着面前的清茶,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县主是聪明人,有些答案未必需要亲耳从本宫这里听到。”
闻言,祝长安冷笑一声,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手指按着信,轻轻推向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那信,却没动手去拿。
“如果臣女没有猜错,郁珠玉应该并不只是普通的孤女吧?您是储君,她只是个小小暗卫,若是您想要保下她和她腹里的孩儿,自然是有千百种办法,何必大费周章地送进定远侯府里来?您就不怕郡主是个小心眼的,暗地里磋磨她一个孕妇?还是说,这就是您原本想要看见的局面?”
祝长安直视太子双眼,神情不卑不亢,继续说道:“在您身边还有大把暗卫的情况下,特地把她派到南境,即便她身为暗卫武功高强,在南境如今的动荡局势下,她也未必有命活下来。”
太子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着,一副闲适模样:“你想说什么?”
祝长安端起茶杯,雾气缭绕,即便太子就坐在对面,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能听见祝长安与往常不太相同的、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臣女没猜错,她应当是某个罪臣的女儿吧?看她年龄,难道是……祁王?”
听到这里,太子面上仍旧没有什么波动,但原本轻搭在茶杯上的手指却猛然一紧!
祝长安见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难怪……
这个王朝原本是有异姓藩王的,祁王就是其中之一。
异姓藩王的祖先都是跟随大周高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大周建朝后,高祖便封了其中几个功绩赫赫的为异姓王,还给了封地,几百年都相安无事。
但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祁王突然反了!
先帝自然就是派兵平反。
祁王死后,男子一律杀头,女眷则全部入了奴籍发卖。
因为这事,先帝意识到不能再任凭这些藩王壮大,于是又花费了数年的时间削藩。
郁珠玉有孕后太子的所作所为,说着是保护郁珠玉,可明明每一步都是把郁珠玉往死路上推。能让一国储君连保都不敢保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孤女?
那便只能是乱臣贼子的遗孤了。
瞧郁珠玉对太子的态度,只怕是对此一无所知。
就是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知道郁珠玉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