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月姜迷茫抬头,顿时泪意朦朦,她抬臂拥住景砚,惶恐连连。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妾方才梦见一个男人拦了车队追妾。”
景砚眼中立时闪烁一道精光,竟忘记了推开怀中的月姜,若有所思问道:“看清什么模样了吗?”
月姜沮丧摇头:“没有,那男人戴着一张鬼面獠牙的面具,妾都不敢细瞧他。”
“夫君,那男人是不是来劫妾的安国人,他们还会再来吗?”
“不会,”得知月姜并不是恢复记忆,景砚放下戒心。
只是一个面具还好,不过是用来恐吓敌人的,日后他可以不戴。
景砚对月姜动不动扑上来的行为,还不是太适应,虚扶她腰间将人从自己怀中拉出来,恰好对上一双潋滟含情眸。
这双眸子秋水含波,欲泣欲语,似有无数不可说之情要诉,再一细瞧除了惊惧无多一丝他意。
景砚怔了怔,不明自己怎么会看出这些,摒弃脑中杂念,继续安抚。
“你如今在孤身边,这一路孤会亲自护送你进景国,不会出现意外,安心就是。”
“嗯,”月姜努力止泪。
她在营帐中等太久了,生怕景砚出去后就变卦了,反悔认下她怎么办?
等他回来时,外面守卫的问候声惊动了月姜,她趁机装睡演这么一出。
目前不仅知道景砚仍要娶她,还会好好护送她进景国,月姜安心了一大半。
见月姜稳定下来,景砚又问:“为何不歇在榻上?”
“妾衣衫破损、尘土沾身,哪能污了夫君的床榻,”月姜面露难色,垂在两边的双手不好意思地攥着脏破的衣裙。
她扑闪双眸,拘谨请求:“夫君可否给妾准备一桶热水,一身干净衣衫替换?”
提到这事,月姜心都疼,她带来的嫁妆不菲,仆人成堆,全被景砚给劫了。
眼下她要嫁景国,嫁妆还她不过分吧!
景砚视线落到月姜身上,她穿着一身彩绣缂丝海棠交领蜀锦广袖长裙,张扬艳丽、明媚天成。
即便破损、沾了污尘,犹能从衣服上看出崭新、精致的原貌。
但现在这身衣服仔细一看细节,衣裙处处透露着脱线、磨损,仿若受了大灾,已然不能继续穿下去。
景砚军营中都是男子,能给月姜找出几件像样的衣服,也只能从劫来的月国嫁妆中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