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步子已然迈到床前,随手捞起一本封面陈旧的书籍翻看。
月姜不知道对方到底是面冷心热,还是打算行缓兵之计,将她安生“骗”到景国扔进他的后宫省事。
她循着景砚动作望去,见他大刀阔马的坐在床榻前,上半身微微侧俯,右手持着一本墨蓝的兵书,眉目专注。
他五指修长如竹,匀称而有力,双眸清澈湛亮,鼻梁英挺冷峻,有细看不出的高深莫测。
但虎口位置沾着星星点点梅花似的外伤牙印,不仅没有突兀之感,竟有股被柔情疏解的冷硬。
当然月姜知道牙印是意外,景砚的深不可测才是危险至极的东西,何况他还在疑心月国与安国的勾结,指定对自己很难交心。
月姜日后要是想好好活着,就必须让景砚舍不得她。
唉,没出发和亲前,月姜必修的攻略目标可都是安国安承焕这个人,未来当安国女主人。
谁想出来了,临时换了考题,变成了景国景砚,任重道远啊!
月姜不再多想,对着景砚轻轻福礼,嗓音中透着一股放心与愉快:“多谢殿下!”
“嗯,”景砚只应声,没抬头,继续翻阅着手中书本。
即便月姜要嫁他成为自己的太子妃,景砚也不打算对月姜投入太多情感与精力,他终究有更多的事要做。
目前不过不想让自己没把人带回景国,就出了乱子,日后他跟月姜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便好。
半晌后,屏风后面响起水流哗哗的声音,这是月姜在往身上撩水,她动作轻缓,刻意多制造响动。
她不仅故意弄出水声,还有意去唤景砚。
“殿下?”
因为月姜相信没有男人明知一室之内,有女子同在,且做着宽衣沐浴之事,不想入非非的。
即使景砚是正人君子,不会生出兽心,但只要月姜这会儿能扰进他的心,也算成功了一小步。
景砚耳力不凡,月姜的拨水之声尽数入耳,他并不受其影响,却在听见月姜用恐慌的声音唤他时,他翻页的手指无奈停顿。
“怎么了?”
月姜紧张的嗓音渐缓,回应道:“没事,妾就想听听殿下的声音,殿下还在就好。”
景砚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