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不多,统共只有三间小小的正房并左右两个耳房,没有东西厢房。
一人一猫走入其中一间正房,一万道:“这里就是女主唐安宁的住处。”
卧室布置简洁精巧,以烟紫色为主基调,干干净净没有多余摆件,比之女配住处简陋不止一星半点。
唐安宁不在房中,乔珍珍与一万扫了圈便转头去了另一边。
才穿过软帘,一万倏然兴奋,迫不及待,三并两步跃上靠窗的罗汉榻,用爪子直指身旁少女,“就是她!”
乔珍珍望去,一身形纤弱,穿着半旧罗兰紫色薄袄衣裙的豆蔻少女正倚着榻,靠着窗,垂着头,专心致志在绣棚上落针。乌发懒懒堆成个坠马髻,淡淡的阳光撒在身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柔光滤镜,氛围感拉到极致,不看五官,犹如精灵落入凡间。
乔珍珍没有靠近,立在两三米外欣赏。
这是她笔下头一个亲女儿。
凭良心说,对唐安宁她起码怀有七分怜爱。
但想到这姑娘会是未来麻烦来源之一,就有种千丝万缕在心头不知从何捋起的惆怅感。
理了理心绪,打量环境,这间书房与卧室是同色系。
靠墙的棕黄木架上三分之一都是书,屋子正中摆放一张花梨木书案,上有文房四宝并一些书籍文笺。
墙上挂一副水墨山水与古琴。
角落的白瓷花囊里插着鲜活盛开的山茶花,粉粉绿绿,怡人心情。
走近端详。
唐安宁的五官和美艳大气无关,甚至有点清汤寡水,公道来说,连病中莫玉莹颜色的二分之一都及不上。
但这就是当时她的,也可以说是一大群人的主流审美。
流行是个圈,有阵大伙一窝蜂爱好倾国倾城大美女,后来吃厌了人参鲍肚,就想吃吃清粥小菜。
看阳春面女主碾压富贵牡丹。
既然外貌没有说服力,就以心性取人。
于是乎配角大美女一个个都是不恶毒不成活,而真善美小白菜除了防守反击之外,关键时刻自有骑士守护,屡次都能遇难成祥。
要说智慧也有,但多数不大,真遇上危机还得是男主男配来解围,或是靠男主男配留下的人手解决问题。
唐安宁就是这样的存在,外貌只能赞一句清秀可人,但腹有诗书气自华,整个人只是闲适的半靠着,就风流自成,仿若幽兰空谷,沁人心脾。
然而小菜吃久了厌的更快,早几年就又开始流行起了大美女。
这时,忽听少女一声闷哼。
一万大惊小怪,“她手指刺破了哎——”
唐安宁似是反应不及,呆愣着看手指,任由血珠滚落在雪白绸布上,氤氲开来,如雪中落了点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