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州这边,针对裴青阳的审问还在继续。
沈确在看到裴青阳与姜相的信件后,冷笑几声,“裴青阳,你胆子挺大啊,既已知道我是谁,还敢布局。”
花不言早就来到裴青阳身侧,他用力压着裴青阳跪下。
裴青阳跪下后,突然变了脸色,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阿星与花不言的束缚,他连滚带爬地来到裴远道面前,“父亲!我早说了,姜相不可信!他自己都斗不过温国公,如何能帮我们?现下陛下就在绛州,父亲你快像陛下谢罪吧!”
裴远道浑浊的双眼突然睁大,他不敢相信,他亲手养大的儿子居然将他推了出去,要他顶嘴!
裴青阳抓住裴远道的臂膀,“父亲,这条路我们是走不通了,裴家上下百口人,不能因你而死啊!”
裴青阳双手暗自用力,他在等,等裴远道答应他。
裴家,他在用裴家威胁我!裴远道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玩味地看着他,好似在嘲弄他,嘲弄他生了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裴远道的眼前浮现了裴青阳儿时的样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小时候明明是那么的玉雪可爱,他曾经那么的善良,他会怜惜路边的乞丐,会心疼流浪的动物,会在害怕时喊阿耶,是谁将他的儿子变成了这副可憎的模样,是他自己啊,是他告诉裴青阳,你是我的儿子,裴家的一切都将是你的,你要为了裴家付出所有,不论代价,你要往上爬,不择手段的获得权力,你要名扬天下,要后世都记得我们河东裴氏!
裴远道闭上双眼,是他亲手创造出了眼前的怪物,而他自己老了,再也控制不住他了。
裴远道再睁眼时他示意裴青阳拿下他口中的布巾。裴青阳知道,他赌赢了。
裴青阳一拿下裴远道口中的布巾,裴远道就顾涌着来到沈确的脚边,因为他还被绑着,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滑稽,“陛下!是老臣糊涂啊!误信了姜相,臣死不足惜,还请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饶了我裴家吧!”
沈确看着地上涕泪横流的裴远道,父爱如山啊,他将他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又为了他亲爱的儿子顶罪,沈确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对,应该叫孝仁帝,毕竟他也不想有自己这个儿子不是吗?
孝仁帝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哪个孩子能让他做到这个份上呢,沈碣吗?见不得,沈确一直觉得沈碣蠢,蠢到看不出自己就是孝仁帝手上对付世家的一把刀,蠢得为了那该死的遗诏去造反,蠢得以为自己是孝仁帝最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