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姬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瞧我这张笨嘴,是啊,她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婢罢了,怎么可能姓慕容,咱们家的三娘,还在留仙观呢。”
慕容玉楼嘴角微微扬起,目光倒是有些清冷,“前些日子,父亲已经派人去留仙观去接三娘了,不过三娘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匪,摔落山崖回不来了。”既然慕容玉华想要摆脱慕容家的身份,那她就送她一个侍婢的身份。
本以为她在留仙观好好安分守己,不出来惹事,那么她便可以安安稳稳得度过余生,没想到她竟然偷偷跑出来了,偷跑出来她也没意见,但若是惹到了她头上,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樊姬走后,怜儿默默得跽坐在角落,一动不动,慕容玉楼走上前去,“你这是做什么?”
她竟没发现,怜儿的脸上早已泪痕遍布,泪水仿若是泉水一般,使得衣襟都湿透了。
“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我们说什么话冒犯了你?”慕容玉楼柔声问道。
怜儿连忙摇头否认,然后迅速从一旁拿起纸笔,在上头画了一幅香包的图画。
这香包便是方才樊姬描述的,也正是慕容玉楼丢失的她做的香包。
慕容玉楼随即宽慰道,“不过是一个香包而已,即便她知道是你做的,那又如何?不过……”她顿了顿,“我父亲是一个极风趣的人,你若是跟了他,大约也不会吃苦头的。”
若是樊姬不知道这香包的来源,她今日也不会特地来浅云居跟她唠家常,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
怜儿看着她,微微摇头,做出一个不愿意的表情,随后她伸出手来,指了指慕容玉楼,又指了指自己。
慕容玉楼低眉,“你是想待在我身边?”
怜儿急忙将头点得仿佛是鸡啄米一般。
慕容玉楼忽而笑了起来,“若是你真的不愿意,那我便替你做主回绝,你看可好?”
怜儿一愣,对方可是她的父亲,再者,虽说她保养的十分好,但毕竟也是双十的年纪,若是换做旁人,大约孩子都已经可以下地与人玩耍了,而她却还是孑然一身,其背后自然是有些什么原因。
而面前的这个娘子,竟问也不问便直接答应她回绝,这其中的情谊实在是深了。
又是两行清泪自眼眶中落了下来,自顾自得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迷人,也让人深沉。
翌日一早,慕容玉楼早早得便起身了,如今不用去阳馨苑请安,平日里她也都是日晒三竿而起的,而今日她却鸡鸣而起,跽坐在廊下擦起了她许久未曾谈过的琴。
《清心咒》是她第一首要练的曲目,也不知是因为自己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又或许是弹奏得次数太多而熟能生巧的缘故,她早已将此曲铭记于心,心中脑海中无时不刻都能回想起这首曲目的调子。
曲毕,慕容玉楼的眼角便扫视到了一角浅绿色。
慕容玉楼微微一笑,指尖流转,一首《雪中行》轻轻得在院中回荡。
忽而,一朵浅碧色的画在院中悄然绽放,那人的手捏成了兰花状,在温日之下显得极为柔和却又恰到好处。起转之间,仿若是一个在山间游舞的仙子,竟使得过往的侍婢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直接定在了原地。
慕容玉楼手下的旋律忽而变得很快,而那仙子也迅速的旋转开来,那本是一朵幽静的睡莲,忽而绽放出了盛世牡丹之感,既细腻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