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氏竟在内圣议题上,被对手倒逼至如此地步。
外王还有什么可辩的嘛?
漆雕氏只觉心中一阵唏嘘。
他原本还在考虑后续是否自己也上场论论高低。
现在看来……
局势对他们儒家八派实在太过不利了。
若乐正氏一败再败。
他们就是妥妥的连输三场。
到时候。
面子和里子都没地儿搁!
就只能让子思齐和子张正齐出了。
问题在于。
对面的关中隐仕也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一看就是非常的不好惹啊!
随即。
场上的乐正氏微微蹙眉:“子思师兄,内圣知止,乃我之道也。”
“涉及乱法惑民,不利一统,绝非我之所愿,遂应当止于至善。”
“不知子思师兄,有何指教?”
……
辩经被强行打断,是非常无礼的一件事。
乐正氏固然好脾气。
但他自有他的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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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正和子思齐可以事后与他再行讨教,却不应在这个时候,当众质疑他。
倘若一个处理不好。
乐正氏可是要身败名裂的。
因此。
他再怎么好脾气。
此刻也前所未有的变得严肃起来。
下一刻。
子思齐见状还想不合时宜的说些什么。
却被子张正赶忙打圆场:“子思师弟,我们要相信乐正师弟,无论输赢,他自有他的道理。”
话音落罢。
子思齐也明白刚刚是他一时情急,有些唐突了。
没办法。
子思齐只能在表达歉意之后,重新保持了沉默。
旁侧。
毛亨:“┑( ̄Д  ̄)┍”
浮丘伯:“(?_?)”
浮丘伯现在感觉自己有点两眼发黑,外加脑壳儿发懵。
他再怎么高情商,现在也有些感觉圆不过来了。
毛亨:“师弟,你怎么看?”
浮丘伯沉思半晌,道:“咳咳,乐正师叔秉持内圣知止,当是心有天下,顾念万民,为了九州一统,四海升平……让一步,也就让一步吧。”
浮丘伯的发言,再度演绎了什么叫做高情商。
毛亨却直愣愣的道:“乐正师叔不是让了一步,他是让了两步!”
至孝之名,礼在法上。
都没了。
后续还怎么外王?
根基不稳,地动山摇啊!
霎时间。
“这个……这个……”
浮丘伯闻言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直到几个呼吸间后。
浮丘伯缓声道:“反正还有师傅他老人家,再加上子张正和子思齐师叔,优势还是在我的。”
毛亨:“师弟你刚刚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浮丘伯:“有吗?请师兄忘记我方才所言。”
毛亨:“?_?”
……
周围。
一众百家学仕只觉喜闻乐见。
“急了急了!堂堂稷下名儒子思齐,竟如此失态,堪称名场面啊!”
“也正常,现在我如果是子思齐,我也急……而且是人有三急,急不可耐。”
“眼下乐正氏在内圣议题上连退两步,感觉外王之辩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也未必吧!我就挺喜欢乐正氏的做派,秉持止于至善,他是说到做到,就冲这一点……我觉得他在外王方面,必有高论。”
“确实如此,不愧是一代大儒,心有天下,顾念万民。他被一统大势倒逼退让,这其实并不丢人,换做你我,也定会与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众多百家学仕并没有因为乐正氏落入下风,就说些嘲讽之言。
恰恰相反。
乐正氏身体力行的彰显了何为【知止】,这就证实了他的大儒之名,绝非虚言泛泛。
如此光明磊落,言出必践的稷下名儒。
又有谁会对其倾泻恶意呢?
只能说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人依旧非常认可乐正氏的知止内圣。
窗台下。
“呼。”
华阳太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怕嬴政会输,堂堂秦皇,绝不能沦为诸子百家在茶余饭后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