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初一到院子里,纤巧便泪奔而至:“小姐——!”
凌双双拦着她道:“小祖宗,可安生些!你的小姐囫囵个儿回来了,但是身上有伤,可千万仔细着些!”
纤巧这才听话的点点头,擦了眼泪,双眼通红小心翼翼地扶着薛云初回了房。
夜里,她紧紧地守在薛云初的床边,一刻也不肯与飞星换,直到后半夜才在榻边睡着了。
薛云初听着纤巧的呼吸平稳了,这才睁开眼松了一口气——这几日在袁家,夜里睡白日睡,此刻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她伸手探了探肩头的伤,用的药都是极好的,加上华圣神医特地开出的方子,几剂药下去,伤口已经结痂了,肩膀和腿的撞伤也都好很多了。
她有些热,便披着一件棱纱衣坐了起来,慢慢挪动身子,到院子里走动走动。
快到中秋节了,半个月亮将院子里照得影影憧憧的,夜风轻悠悠地吹拂着,带来了丝丝凉意。
要与那皇帝相认吗?他对太子爹爹尚且那般绝情,对自己这个十四年素未谋面的孙女又能有多少感情?
不,帝王从来都是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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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在现太子继位之前相认,确实能保得一命,舅父也说得在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要如何才能算是个万全之策,要是能与袁无错商议商议便好了,他肯定有主意。
薛云初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遇事竟会自然而然地就想到要与他商议一下,他肯定能有办法。
自己这是怎么了?某不是中邪了?或者是这几日一直住在袁家,每日里都会见到他,故而自己总想到他?
这样可不行,无论是什么时候,人总得先靠自己。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只有自己才是最最稳妥可靠的,再不可生出这种对他人过分期待的心思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黑夜中墙头传来响动,翻下来一个人,那人十分轻巧地落在了院子里,低声问道:“怎的还叹气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来人她不看也知道是哪尊大佛,她不禁问道:“白日里不是才见过,这大晚上的你怎的又翻墙了?”
袁无错十分厚脸皮地道:“我是怕你不习惯,睡不着,你看,被我料中了吧?”
说着便坐在她身侧,双手支着下巴望向她问道:“说吧,为什么睡不着?”
薛云初沉吟半晌,这才正色道:“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过,那便是我的身世。说出来可能会将你牵扯其中,你可要听?”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十分平和,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让袁无错浑身一激灵,顿时将身体坐正,手也放了下来。
薛云初一双眼沉静地望着他,又问了一次:“你可要听?”
袁无错肃然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薛云初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望了一眼天边的月亮,反问道:“你可知何恕欣为何只见了我一面便要杀我?”
她没有真的要袁无错回答,自顾自地慢慢说到:“只因我长得与先皇后有八九分像,叫她如芒在背,不得不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