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却听身旁传来清冷沉静的声音,那语气中还暗含笑意。
“彼时你偷偷砍了一根墨竹说要做笛,老师说你不务正业,罚你在廊下跪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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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再次提及往事,杜怀钦亦满脸慨叹:“是啊,王爷情深义重,竟也不顾及自身身份,陪怀钦一起跪了两个时辰。”
闻言,宁君哲的目光先后扫过两人。
步竫舟清冷,杜怀钦温雅。
想象两个粉雕玉琢般的人儿一起跪在廊下,身前是茂密墨竹,那场景,一定如画般静谧美丽。
他徐徐问:“那小杜大人的笛子做成了吗?”
杜怀钦含笑道:“做成了,只是……”
他一时口快,意识到什么后倏忽噤声,笑意渐敛,眼底漾起淡淡的哀伤。
而后若无其事话锋一转:“只是儿时图一时新鲜,后来不知何时,便再也找不见了。”
步竫舟见杜怀钦欲言又止,峰眉轻皱。
彼时杜怀钦将做好的笛子拿来送他,他觉着那是杜怀钦跪了两个时辰才换来的爱物,没有平白无故送给他的道理。
是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个时候的杜怀钦皱着眉头,亦是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王爷,这笛子是怀钦,怀钦……”
思及此,他又恍惚忆起些细节来。
“怀钦,你日后私下里不要自称臣,显得生分。”
“那自称什么?”
“怀钦啊,多好听!”
……
步竫舟恍然看向杜怀钦,眼底升起些许不可思议。
杜怀钦未觉,对着他躬身行礼:“怀钦祝王爷与宁公子一路顺风,白头到老。”
步竫舟伸手托起对方的手臂,语气沉沉:“怀钦,你与老师,多多保重。”
杜怀钦听见久违的称呼,眸光微闪,再未言语。
马车渐渐驰离,杜怀钦从袖中抽出那根雕刻了海棠花图案的墨色短笛,勾唇轻笑。
六殿下,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