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顾见春无奈点头道,“与在下做戏,真是委屈赵小姐了。”
“我……”赵青木俏脸一热,“其实……”
“什么?”
“没什么。”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绪纷乱。
——方才就不该一时冲动,应了这呆子的请求……
那南宫孤舟与他们讲了一个故事。只是他讲故事的本领却不算很好,若不是她在一旁刨根问底,这男人当真是说一半,藏一半。
小主,
从某种程度来看,这南宫孤舟与夜来姑娘倒是十分相像……
“原来是这样啊。”赵青木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呢?”
“即便是她知道,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南宫孤舟沉声道,“况且,她都能将自己卖给谢家,老夫怎知道她与那江家背地里没什么勾结?”
“你真是......”赵青木一噎,一时间竟觉得这老匹夫如今这般,倒不如说是咎由自取!可想到他这些年却也过得不甚如意,却如何也骂不出什么......
本来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可如今误会重重,即便有心挽回,斯人已逝,如何也心意难平。
“你当真是固执得很!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老夫......”南宫孤舟声音忽然弱了下去,像是有些疲惫道,“你说老夫固执,她又何尝不固执?”
赵青木一愣,这老匹夫说得也不错。
“可你却放任她回了江家,还进了十恶司。”她忿忿说道,“若是你阻拦一二,她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
“那是她的选择。”南宫孤舟忽而冷然道,“扪心自问,老夫没有杀她,已经是对江家最大的仁慈了。”
“这......”这倒是个啼笑皆非的回答。
赵青木跺了跺脚,辩他不得。恩恩怨怨,实在恼人。
“只是庄主今日又为何迁怒于她?”顾见春在一旁听着,此时终于有机会将这疑惑问出口。
“她烧剑阁,本是大逆不道。老夫不知她是不是......投了魔宫。若当真如此,杀了她,倒是清净。”南宫孤舟却一脸漠然道,“只是老夫却看她毒功有失控之兆,不如趁机帮她一帮。”
“原来今晨你是故意要激她发怒。”顾见春了然道,这倒是与先前那叶染衣的手段不谋而合。先前但见小湄怒而呕血,方知此乃心中郁结,若是沉积于心,只会有害无利。
“可后来她那毒功又为何会失控呢?”
“积郁已久,不能自持。兴许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南宫孤舟叹息一声,心中复杂莫名,“亦或是她知晓,只是不在意。”
“这么多年,那谢家小子有意引她疏远旧事,是老夫疏于管教,让他占了良机。一步错,步步错。”
“谢家?谢景之?”赵青木鼻头一皱,这名字,她已经听得有些生厌了。
“江家以为她能攀附皇权,以色侍人,遂许她安身在那白王身边。一个姑娘家,没名没分,却从他一无所有,跟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境地。”说到这儿,南宫孤舟忽而嗤笑一声,“可笑她还以为是自己精明巧捷,才让那白王另眼相看......”
同一句话,赵青木与顾见春却听出了别种滋味。此时顾见春只忧心少女境况,听闻此言,却是痛惜难当。而那赵青木却心念一转,难道这谢景之......
“这江湖,本就是男人的江湖。”南宫孤舟抚了抚袖上褶皱,沉声说道,“即便是聪慧如她,身如飘萍,如何不随波逐浪?”
“——她本不该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