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笑着摇摇头道:“萧老哥言重了。我便是个供奉,萧老哥用我之时,我也倾力而为!”
萧元彻点了点头,拿起手中茶卮道:“今日无酒,我便以茶代酒,望诸位勠力同心!共创大业!”
郭白衣和徐文若也神情一肃。
“当——”的一声,四尊茶卮碰在一起。
却见正堂之中。
茶温人手,茶香人心。
萧元彻当先喝了那卮茶,苏凌和郭白衣、徐文若也饮了,又再坐定。
萧元彻忽的指着这茶道:“这茶,我若未记错,当叫做毛尖。你说是从山中采来,不知哪里的山,如此香茗,要是能让更多人喝,岂不是美事一件。”
苏凌笑道:“这却好办,把生意做得大些,这毛尖产于昕阳地方山里,可叫人于明前采来,到时在我这里卖便可,至于分账嘛,我还是只取一成。”
郭白衣闻言,眼前一亮道:“能有钱赚,这个事情算我一份!”
萧元彻哈哈一笑道:“你那祭酒的薪俸少是少点,可我也没少了给你赏钱吧!怎么听起来那么缺钱。”
郭白衣摆摆手道:“这钱与女人,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嘛!”
萧元彻一指郭白衣,笑骂道:“你啊你啊,虽有苏凌神药养着身子,可你这样,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郭白衣只是笑,也不说话。
徐文若忽的淡淡一笑,朝着萧元彻一拱手道:“恕文若无状了,不知这茶叶生意,能不能算我一份......”
郭白衣大笑不止道:“哎呀呀,若论起品茶,文若兄可当本朝第一茶仙!要是你给这什么毛尖的一个评价,怕是这茶立时就是紧俏货啊!”
萧元彻也大笑,却揶揄道:“这个......你可要问问这茶叶的东家了。”说着朝着苏凌努努嘴。
苏凌本就不欲交恶徐文若,今日他那番算计,已然在两人之间有了隔阂,正好拿此事修补,忙道:“这话说得,我只要一成分账,其余的萧老哥想给谁分,便给谁分,我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徐文若这才颇为满意的点头坐下。
萧元彻闻言忙道:“好,便算上文若!眼下的事情了了,我便着人去昕阳采办,到时你要药草原料时,一并交付!”
苏凌点头应下。
萧元彻心中舒畅,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只喝茶确实不如喝酒痛快,下次白衣做东,我们在这里喝他藏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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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淡笑道:“只有酒,没有好吃食,也不美啊,下次三位来时,我自有一顿好饭招待。”
萧元彻哈哈大笑道:“好药好茶,不知这饭食是什么?苏凌啊苏凌你还要给我带来多少惊喜啊!”
苏凌哈哈一笑道:“萧老哥过誉了,到时不要嫌饭食不好,难以下咽才是!”
萧元彻一摆手道:“这怎么会!如此你可欠我们一顿饭喽。”
言罢,当先站起身来道:“不早了,咱们就回去吧!”
言罢,当先出了门去。
郭白衣和徐文若冲苏凌一拱手,也跟了上去。
苏凌将三人送出后门。
只看着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曳曳,逐渐消失不见。
转头回到屋中,方觉得一身冷汗,湿透衣衫。
这便是枭雄本色么?
这番相谈,看似波澜不惊,那萧元彻却几次试探他,若不是自己看起来直抒胸臆,实则谨小慎微,加上那段英雄论述,怕是不会如此轻易过关的吧!
苏凌在心中暗暗的又谢了一番明朝那位罗大忽悠。
苏凌这番想着,心中隐隐觉着,他来京都龙台主动接近萧元彻的选择似乎有点不太正确。
杜恒不知何时出来,瞅着苏凌傻乐不已。
苏凌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样傻乐,很丑的你不知道......”又补了一句道:“反正你也不漂亮......”
杜恒却傻笑道:“你搭上了这么一个大靠山,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苏凌知道杜恒是个没心眼的朴实憨厚之人,自己心中的烦恼,也无法告诉他。
只得轻轻一叹道:“飞黄腾达是不敢想了,只要最后保得住脑袋就功德圆满、万事大吉了。”
忽的一阵疲惫袭来,朝着杜恒道:“睡觉睡觉,赶紧回你屋中,把门栓插好,以免你那鼾声如雷,扰我清净!”
杜恒这才挠挠头道:“行吧......可我怎么听不到我打鼾呢,要不今晚咱俩一个房间,我要打鼾了,你推醒我......”
苏凌忙一摆手,一脸拒绝道:“赶紧走,麻溜点,想都不要想......你睡个觉,上面打鼾,下面放屁!我还想多睡会儿呢!”
杜恒嘟嘟囔囔的走了。
苏凌望着杜恒的房间,不一会儿灯光止灭。
又过了一会儿,如雷的鼾声,传了出来。
那个货,到是吃得饱,睡得香。
哪像自己,心思烦乱,思前想后啊。
他竟有些许的羡慕起杜恒来了。
人生三万六千天,要是如杜恒那般,也算不白来人间一趟吧。
苏凌长叹一声,和衣而卧。
可是许久,他还是无法入睡。
只得披了衣服,在黑暗之中,缓缓下地。
开了门去,冷风袭来。
初冬的夜,已有了彻骨的寒意。
苏凌缓步来到院中。
万籁寂静,他站在风霜之下,久久无言。
抬头望天。
江山如晦,人生如梦。